许扶桑疼得直跺脚。
苏云卿听出了这人语气里明显的撒娇,不禁莞尔,伸手将裤子上的褶皱抚平:“我还以为你皮痒了。”
“我只是……想让我男朋友帮我系嘛。”许扶桑眨巴眨巴眼,显得分外可怜。
“刚刚是哪只手不乖,伸出来。”苏云卿没管这人的卖惨,不依不饶地问着话。
许扶桑只得抬起左臂,掌心摊平。
手心处挨了两下皮带,鼓起一道红色的宽痕。
第三下时,许扶桑缩了缩手,却被某人的呵斥声制止。
他只得重新将手平举,移开视线,低垂着脑袋:“先生……”
预期的痛楚没有继续,反倒是一股凉意落在了掌心。
许扶桑猛然抬头,看到了手里的黑色戒指。
他举起手仔细端详,旋即转向苏云卿。
心跳如鼓。
狂乱、失控。
大脑一片空白。
等不及那人出声,脱口而出的是斩钉截铁的:“我愿意!”
苏云卿一呆,意识到了许扶桑的误解。
但他没有澄清,而是眼笑眉舒道:“我都还没问呢,你就敢答应?”
“我……什么都愿意的。”许扶桑小声嘟囔。
苏云卿理了理领口,郑重地与许扶桑对视。
有些话虽然是第一次讲,但早已在心里暗自打磨过千万遍。
“在我的生活和工作里,我被动地遇到过太多‘奇形怪状’的人。”
“我总觉得人性就是饱含着自私和伪善,关系一旦亲近就必定会生出龃龉和罅隙。”
苏云卿的手指在许扶桑脸颊处轻蹭,笑着摇了摇头。
“但是你不一样。”
“我有时会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大笨蛋。”
“你不管不顾地塞给了我一份纯粹又热烈的爱,和完整的信任。”
“我……”他像是一时语塞,轻叹了一句,哭笑不得道,“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这些都太贵重,以至于我总是苦思冥想,要如何回报才不算辜负。”
苏云卿从某人的手中取走戒指,摸了摸内壁的刻字,心里想的是,之后得给他换个更贵重的。
他单膝跪地,仰头凝望。
他原想策划一场更周密的仪式来将这些话道明。
但他突然意识到,情绪永远走在计划之外,喷薄而出的感情也无须彩排。
“我对婚姻的态度很负面,婚姻在我的定义里仅代表经济关系。”
“所以,我想做的不是求婚。”
苏云卿看出了许扶桑眼里的茫然,脸上笑意更盛。
“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凡事都喜欢去做最坏的打算。”
“然而,一旦碰到与你相关的事情,我就会忍不住变得乐观又积极。”
“一些我从未想过的词语就会止不住地往外冒。”
“比如……白头偕老、相濡以沫。”
“比如……忠贞不二、至死不渝。”
苏云卿将戒指戴在了许扶桑的中指上,低头在指节上亲了亲。
他漆黑的双眼熠熠生辉:“这不是捆绑,是我单方面给出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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