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喜欢张宸,从第三次见面开始,他就明确了这件事。
他对感情一向潇洒,对此不遮掩、也不张扬。
他知道自己还没有与那人并肩的资格,所以他一直没捅破这层窗户纸。
但他也并不妄自菲薄,他明白这中间的鸿沟,能够用时间、用精力去填补。故而他安稳地与人维持着学长学弟的关系。
忙学业、忙实习,萧峰将自己的履历打磨得很漂亮。
毕业时,他拒绝了几个知名律所发来的offer,将简历投到了张宸的个人邮箱。
那人直接回了个通讯,开口时语带调笑:“学弟,我们的招聘流程一向公开公正,你这样可不合规。”
萧峰也跟着笑,“学长,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给我开个后门,如何?”
以萧峰的能力,通过面试、拿到offer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是他偏要特立独行,要走张宸的人情。
这其中的小心思,估计只有他本人了解。
时间一晃而过,入职竟也已经两年。
上周末的团建,萧峰喝得有些醉,张宸送他回家。
分不清是不是酒精上了头,萧峰看着车窗外闪过的都市霓虹,没由来地觉得寥落。
他忽然心生冲动,推翻了自己的追求计划,径直跳到了最后一步:“张宸,你知道我喜欢你,对吗?”
驾驶座上的人身子一僵,没有答话。
这沉默并没有吓退萧峰,他继续讲道:“张宸,我喜欢你,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
张宸默了很久,才回了一句:“萧萧,我只把你当弟弟。”
委婉的拒绝。
平素开朗话痨的萧峰,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
张宸也没再说话,只安静地将人送到了家。
他熟稔地倒水递到人手边,又起身给浴缸放水、试水温,帮忙拿睡衣,等到人洗漱完毕躺进被窝,才转头离开。
他下楼回到车库,在车上点了支烟。
张宸不知道萧峰信了多少。
只是,那话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可笑。
照顾弟弟哪会照顾到这种份上?
喝醉了找个地方一丢,确保安全就好。
何至于忙上忙下,连床头都要给人备下水,生怕人半夜醒来口渴难受。
只是,他越是喜欢,越是害怕自己会伤害这人。
他压不下那些与暴力相勾连的性癖,也不愿意将这些施加在萧峰身上,更做不出一边谈恋爱、一边在外面找SubM的事情。
张宸哪里看不出萧峰对他的感情和试探?
他不敢接受、却也不舍得推开。
他仗着对方不曾把话讲明白,推推拉拉地与人玩着暧昧游戏。
他总是告诉自己,再过一阵就把话说明白、再过一阵就直白表示拒绝。
但当这人眼含热切地向他发出邀请时,他根本没有意志力将话说绝。
“学长,一起吃个饭吗?”
“好。”
“学长,我拿到了两张音乐会的门票,要一起去吗?”
“好。”
“学长,下个月的出差,可以带上我吗?”
“好。”
张宸将烟掐灭,深深叹了口气,启动车子,往家里开。
他从未有哪一刻,像当下这样,厌恶自己的性癖。
————
那天之后,二人默契地装作无事发生。
萧峰看着对自己一如往常的张宸,悲喜交织着。
庆幸这人没有因此而疏远他,又悲哀于这人说的“当弟弟”像是言之凿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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