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九王妃在冰窟里救了自己,又在满是妖怪的妓馆救自己出九重炼狱,最后又冲到水妖的石寨,近乎灰飞烟灭,只为见自己最后一面……
所有的画面与眼前重叠,直到看到魂体轻轻颤动,她才敢相信这不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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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你终于化妖了,再也不是三无小妖了。”
阿榆被他逗得“噗嗤”笑出声来,是啊,她再也不是无妖身、无妖丹、无妖气的三无小妖。
“能再次感知到你的灵气……真好……”
月光透过窗棂落在龙九里脸上的白龙纹鎏金面具上,映得龙九缡的眉眼愈发朦胧。
阿榆鬼使神差地抬手,指尖刚碰到面具边缘就被龙九缡扣住手腕。
“别……”他的声音突然紧绷,“现在……还不是时候。”
阿榆的指尖僵在半空,忽然想起些零散画面——
诛仙台上,血顺着喜服流了一地,男人手执逆鳞长剑将她护在身后,最后一道雷刑过后,他颤巍着,缓缓回身……
“阿榆,待我禀明父亲,便来迎娶你,到时我们就在凡间买个院子,看夕阳,赏花海,吃遍凡间美食……”
“替我……好好活下去……去看夕阳……赏花海……”
“不——不要——”
“我们说好的,执子之手,生生世世,若非白首,死亦相随……”
……
痛苦的捂着胸口,阿榆的眼泪簌簌而下,她轻抚那张面具,在石寨里,昏死前,她明明看清这张脸,此时却模糊一团……
“阿榆,你怎么了,是刚化了妖身不舒服吗?”
“小榆儿,你……”邱夜上前扶她,阿榆挣开了他的手。
“九王妃是我为你起的名字……可我为何想不起你的真实名讳……也想不起我们如何相遇,又为何……”
话音未落,阿榆突然转头看向倚在旁边玉柱上的邱夜。
邱夜摊开双手,后退半步,“别看我,我对你下的所有记忆封印可都解开了。”
他挑眉轻笑,眼底却闪过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至于有没有别的封印,那要问某些人了吧!”
阿榆正与邱夜对峙间,忽有一缕若有似无的清松白露香萦绕鼻尖,如清泉淌过心间,带着几分空灵与澄澈。
下一刻,一道白衣身影自檐角轻盈跃下,广袖翻飞间,恍若流云舒展。那人足尖点地,未发出半点声响,周身却似有月华流转,将周遭景物都衬得黯淡了几分。
阿榆不禁屏住了呼吸,目光直直地落在来人身上。
只见他一袭素白长衫纤尘不染,衣袂上绣着几支竹子,竹叶随风轻摆时,竟像是要从衣料上翩然飞出。
乌发如瀑,以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竹簪松松挽起。他肤色白皙如玉,透着淡淡莹润光泽,眉若远山含黛,双眸恰似一泓清泉,清澈见底,却又仿佛藏着万千星辰,流转着温柔又深邃的光芒。鼻梁高挺秀直,唇色淡粉,仿若春日初绽的桃花,不点而朱。
整个人气质出尘,既有书生的文雅清秀,又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身姿挺拔如青竹,温润似玉,恰似从画中走出的仙人,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阿榆怔怔地望着,双眼瞪得滚圆,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一抹惊讶的神情。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又怕惊扰了眼前这如梦似幻的人儿,生生止住了脚步,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目光中满是惊艳与震撼。
邱夜见小榆儿的样子,知道她又犯了花痴,醋意上来,忍不住大声喝道,“竹卿,不就修得肉身了吗,好好走路出来不行吗?还在这变戏法儿炫耀,哼!”
“……你是……云黛帝姬?”
竹卿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激动不已。
“我……是榆小钱儿!”阿榆眉头一紧,她素来不喜别人喊她那个名字。
竹卿快步上前,却在离她还有半丈距离时,突然双膝跪地,双手伏地,声音颤抖道,“竹卿……叩拜帝姬,帝姬万安!”
他抬起头时,眼中泪光闪烁,泪水顺着他完美的脸颊滑落,滴在素白的衣襟上,晕开点点深色痕迹。
阿榆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声音都带着几分慌乱,“快……快起来!”
邱夜赶在阿榆伸手之前,上前搀起竹卿,重重咳了两声,“咳咳,这万枯山的地,还没脏到要用竹卿神君的手来擦,你……何至于此?”
他嘴角勾起危险弧度,意味深长的盯着竹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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