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晚意微微蹙眉,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仙阳目光沉沉,继续道:“凡俗界虽有灵力,却稀薄匮乏,修行之路艰难无比。你如今虽入二阶,但若无人指点,终究难成大器。”
他的指尖微微收紧,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她的心里。
“国公爷虽有修为,但年岁已高,无法拜入宗门,仅靠灵丹维系灵力,寿命……也不过比常人长久些许。”
“至于国公夫人——”他语气微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她只是凡人,寿数有限。”
“你这一走,母女再见之日,恐怕……寥寥无几。”
仙晚意指尖微颤,胸口如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当然明白仙阳话中的含义。
父亲虽能靠丹药延寿,但终究有尽头。
母亲身为凡人,寿命不过数十载,若她一去数十年,再归来时,或许……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夜风拂过她的发梢,带起一丝凉意。她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母亲温柔的笑容,父亲严肃却关切的目光……
真的要离开吗?
真的要抛下他们吗?
但下一刻,她猛地睁开眼,眸中已是一片坚定。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去。”
她直视仙阳,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只有变得更强,才能护住我想护之人。”
“若因一时软弱留下,终有一日,我连站在他们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仙阳定定地看着她,许久,忽然轻笑一声。
那笑声极轻,却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好。”
他缓缓松开她的手腕,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划,留下一道微凉的触感。
“记住你今日的选择。”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去,墨色衣袍在夜色中翻飞,很快消失在长廊尽头。
仙晚意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这一别,或许……
便是永诀。
夜色沉沉,仙晚意独自站在庭院中,凉风拂过她的鬓发,带起一丝微凉的湿意。她抬手轻触眼角,才发现指尖沾了一滴未落的泪。
原来,她也会不舍。
想到父母年岁渐长,而自己此去经年,或许再归来时,早已物是人非……心头那股酸涩感便如潮水般涌上,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摇了摇头,仿佛要将这些软弱的念头全部甩开。
修行之路,本就孤独。
若因儿女情长止步不前,终将一事无成。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疼痛让自己清醒,随后转身回屋,强迫自己入睡。
翌日清晨,仙明远便将仙晚意唤至书房。
他神色肃穆,从案几下的暗格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简,郑重地递给她:“这是‘仙门’的入门令,为父已打点好一切,三日后便送你启程。”
仙晚意接过玉简,触手温润,隐隐有灵力流转。
她有些讶异:“这……是仙氏在浩渺大陆的宗门?”
仙明远点头,眼中浮现一丝欣慰与骄傲:“不错。你比父亲争气,竟有机会踏入仙门。”
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语气难得柔和:“为父当年也曾尝试拜入,可惜资质不足,连外门都未能进入……如今,总算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
仙晚意清楚,所谓的“仙门”,并非想象中那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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