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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串台之新古惑仔（第3页）

她使劲掐了一下旁边晏辰的手臂——后者正仰着头，喉结上下滚动，很明显是在艰难地把涌到喉咙口的爆笑咽回去，憋得他眼眶都有些湿润。

“那个……”白展堂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半步，指尖依旧若即若离地对着陈小南的方向，声音带着强装出来的、和煦可亲的调调，“这位陈…陈老板？叉烧饭秘方是吧？好说，好说！”

他用眼神疯狂示意还举着超级“照明弹”的莫小贝。

莫小贝翻了个白眼，小嘴微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小臂极其随意地一甩，那颗凝聚了毁天灭地之能、能烧塌半堵墙的火球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声轻响，瞬间化作无数细碎微小的火星，在空气中扭动了几下，彻底消散。

只留下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灼热气息和一种劫后余生的寂静。

陈小南腿一软，“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倒在被火球余温烘烤得暖呼呼的青石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那件紧绷的花衬衫，终于彻底宣告报废，从崩开的扣子处撕裂开来，露出同样布满了冷汗的古铜色胸膛。

“叉、叉烧饭……秘方……”佟湘玉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老墙，又看看瘫在地上、从“金牌打手”秒变“破产厨子”的壮汉，表情那叫一个变幻莫测。

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仿佛要把“亲娘咧”三个字嚼碎了咽回去，换上了佟掌柜标准的热（qian）情（jin）笑（chui）容（shi）：“陈老板好眼光！额这同福客栈滴秘制叉烧饭，那可是方圆百里独一份！色香味俱全，入口即化……”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叮铃铃……”一阵急促又刺耳的电子音从邢捕头的腰间传来。

“亲娘咧！”邢育森（邢捕头）一蹦三尺高，手忙脚乱地从他那件改良过、特意留了个手机兜的皂隶服里掏出震个不停的触屏手机。

他眯着绿豆眼，看清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大嘴私房菜APP”订单详情，顿时眉开眼笑，刚才那股紧张劲儿全飞了：“哎呀！大好事儿！镇南边赵员外家小公子满月酒，一口气定了咱们‘同福满月套餐’三百份！指名要大嘴秘制叉烧饭做头牌！大嘴！大嘴快出来！生意上门啦！亲娘咧这次提成能换个新腰刀了！”

“哗擦！三百份？！”白敬琪和吕青橙异口同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放着我来！”祝无双的声音脆生生地从楼梯口传来。

她原本和龙傲天在楼上琢磨改进一个小型机关鸟的发射结构，此时闻声立刻冲了下来，边走边利落地挽袖子，“三百份叉烧饭，腌肉上浆、炉火监控、分装打包……哎呀！得赶快！陈老板，你也算赶巧，想学就现在！赵员外家催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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瘫在地上的陈小南还处于魂飞天外状态，闻言傻愣愣地点头：“哦…哦…学…现在学…”

“学你个头啊大只佬！”一声字正腔圆，略带嫌弃的清亮女声响起，带着浓烈的粤语口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牛仔裤、简单白T恤、身材高挑、扎着利落高马尾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后院门口。

她手里还拿着块半湿的抹布，显然是刚从后面过来。

鹅蛋脸，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眉眼清秀，透着几分干练和长期在厨房油烟熏陶下的泼辣劲儿。

“阿婷？”李大嘴惊喜地叫道，随即又挠了挠头，“你咋也来了？”

被唤作阿婷的女人没理他，径直走到陈小南身边，没好气地抬脚，用靴子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他那条还发着抖、肌肉虬结的光腿。

“喂！冚家铲！不是去元朗拉货吗？搞咩啊？电话又不接！一转身人就不见了！害得我急出一身汗！跑到这破店里……”她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刚才陈小南摔倒碰翻了凳子）、神色各异（或憋笑或心有余悸）的众人，最后定格在邢捕头手机屏幕上那夸张的“三百份叉烧饭”订单上，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喂！死鬼！你就躲起来学人家做叉烧饭？三百份？你想做到下个世纪啊？我们的烧腊档还开不开啦？交租的钱你变出来啊？”

她越说越气，叉着腰，那股子街头小店当家的气势完全压过了陈小南刚才那徒有其表的悍气。

“婷…婷婷……”陈小南一看到这女人，那副差点吓尿裤子的怂样瞬间消失了一半，可另一半怂却进化成了另一种惶恐，“我……我唔系故意嘅…我就想搵个秘方……点知…点知……”

“点心你的头啊！”阿婷柳眉倒竖，“秘方？秘方在人心！在火候！不是靠偷靠抢就能发财的！我大佬以前教你的，做人要脚踏实地！你全忘光啦？发咩春秋大梦！走啦！返去啦！再不回去，砵兰街烧鸭变冰鲜鸭啦！”

【哦豁！正牌嫂子杀到！】

【大佬秒变小鸡仔！】

【婷婷姐威武！这气势！掌柜的都甘拜下风！】

【所以大佬为了振兴夫妻档偷师被抓现行？人间真实！】

【快看！大只佬的脸红得像叉烧！】

“等等！”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龙傲天推开挡在身前的祝无双，用粤语沉声开口。

他一身简单利落的短打，眼神却精亮如电，走到陈小南和阿婷面前，目光锐利地在陈小南那张充满疲惫、野心和一丝被戳破羞愧的脸上扫过。

“陈生，话要讲明。你啱啱嚟时，杀性好重，唔似系单纯搵食秘方嘅人。点解？”

这话一出，气氛再次微妙起来。

众人的目光重新带上审视。

对啊，找叉烧饭秘方用得着一进门就摆出一幅“今晚只准有一个人站着出去”的架势？还用港片黑帮大佬的台词开场？

这逻辑漏洞比叉烧饭的酱汁还明显！

陈小南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连脖子根都红了，汗珠又冒了出来，混合着之前的冷汗，狼狈不堪。

他不敢看龙傲天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目光躲闪着，最后落在身边叉着腰、还在怒其不争盯着他的阿婷身上。

“我……”他喉咙像被堵住，声音沙哑干涩，终于吐露出压在心底的真实，“砵兰街……好难捱啊大佬……以前跟住浩南哥出来行，只识得打，识得收数……大佬话，咁样行唔通嘅……后来……后来仲差人做咗佢……”

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沉痛的沙哑，“同婷婷结婚，想正正经经开档卖烧味…冇铺头，冇客路，租金贵到飞起……以前得罪嘅人成日嚟搞嘢……我好想搵到个真系能食一世嘅秘方……站稳脚…揾多多钱……比婷婷好生活…唔好再担惊受怕……我急……我好急……”

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花衬衫的破口处，手指用力到发白。

他的话磕磕绊绊，混杂着粤语，但那份沉甸甸的急迫、焦虑和对未来的惶恐，还有对身边人深深的责任感，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阿婷听着听着，原本还燃着怒火的眼睛里，那股泼辣劲儿一点点褪去，泛起一层难以言喻的水光，还带着点心疼。

她没说话，只是上前一步，用力地拍了一下陈小南那宽厚却紧绷着的后背。

“傻佬…”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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