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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火焚骨心犹战（第3页）

楚昭的玄铁剑"嗡"地出鞘半寸。

他单膝跪在沈烬身侧，目光像淬过毒的针，扎在猎人每寸动作上："你怎知她是烬火之人？"

老九没看他，只盯着篝火里跳动的火苗，声音轻得像叹息："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烧了沈府，烧了半座京城。

我躲在陵道里，透过透气孔看见火舌舔着琉璃瓦，有个穿赤金绣凤裙的女人抱着个襁褓往密道跑——她后颈的曼珠沙华，和你怀里这位，还有你后颈的，都是同个印记。"他突然抬头，眼里烧着两簇火，"那是前朝皇室与守陵人共有的血脉印！"

沈烬的指尖在颤抖。

她想起昨夜昏迷前，烬火不受控时看见的幻象——金瓦红墙的宫殿，穿凤袍的女人将她塞进暗格，说"去找守陵人"；想起楚昭后颈那朵未开的花，原来不是巧合。

"所以你在谷里等了二十年？"楚昭的声音沉得像块铁。

他握剑的手松了松，又紧了紧——母妃临终前塞给他的手札里，确实提到过"守陵营老九"，说那是能以命护主的忠仆。

老九从怀里摸出张泛黄的地图，抖开时带起阵松脂香："鬼影谷是前朝用来困死叛将的死局，可再精密的陷阱，守陵人都能找到活门。"他用短斧在地图上敲出个红点，"灵泉在谷心的千机岩下，泉眼混着守陵人世代种下的镇火草，能暂时压下烬火反噬。"

沈烬低头看地图，见红点周围密密麻麻画着陷阱标记，像张狰狞的网。

她伸手按住楚昭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烫得他一颤："阿昭，我能撑住。"

"你撑不住。"楚昭突然俯身将她打横抱起，玄铁剑重新入鞘的声音清脆如裂帛，"但我能。"他看向老九，目光像把淬过冰的刀，"带路。"

老九起身拍了拍裤脚的灰，短斧往腰间一别："走暗溪，避开南宫烬设的连环雷。"他掀开门帘似的藤蔓，山风卷着松涛灌进来，"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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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楚昭瞳孔骤缩，抱着沈烬旋身贴住洞壁，玄铁剑已横在胸前。

老九的短斧也举了起来，目光如刀割过洞外的黑暗——树影里，道黑影闪过，月光在金属上折射出冷光。

"是陷阱大师的追魂钉。"老九低喝，"他们追来了！"

沈烬感觉怀里的楚昭肌肉紧绷如弦。

她仰头看他下颌线绷成锋利的刃，喉结动了动，听见他贴着自己耳际说："阿烬，等出了这谷，我带你去看母妃手札里写的星坠湖——那里的水，能洗去所有伤口。"

洞外突然爆起数声怒喝，是陷阱大师的公鸭嗓："给我烧了这洞！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接着是箭矢破空声，有火星撞在洞壁上，腾起呛人的黑烟。

老九拽住楚昭胳膊："跟我走暗河！"他掀开洞底的青石板，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水道，"灵泉就在暗河尽头！"

楚昭抱着沈烬弯腰钻进水道，冷水瞬间漫到腰间。

他低头看她被烟熏得泛红的眼尾，伸手替她擦掉沾在睫毛上的炭灰："别怕，我在。"

水道里的水流突然湍急起来，前方传来老九的低唤："快！

千机岩到了！"

而在他们身后，陷阱大师举着火把站在洞前，看着逐渐被水淹没的洞口，嘴角扯出阴狠的笑。

他摸出腰间的铜哨，放在唇边吹了声——三长两短，是"启动终局"的信号。

"这一次，"他盯着水道方向，火把在风里摇晃，将他的影子拉得像条毒蛇，"你们就算能过暗河，也躲不过千机岩的万箭阵。"

夜风卷着他的话音钻进水道，撞在沈烬耳中时，已散成细碎的回声。

她望着楚昭被冷水浸得发白的侧脸，突然想起猎人说的"灵泉"——那汪水能洗去烬火的反噬吗？

能洗去他们身上的宿命吗？

而更深处的千机岩下，灵泉正从石缝里涌出，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泉边的镇火草轻轻摇晃，像在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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