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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1页）

&esp;&esp;温阳讪讪道：“飞卿，你不要信她。”

&esp;&esp;“我不信她，难道还信你吗？”

&esp;&esp;温阳道：“那你还来救我？”

&esp;&esp;贺青冥叹了口气，道：“温阳，你知道我在这些事上不撒谎，我确实不知道喜欢谁，但也确实不喜欢你，我感激你，但也没有别的，你还是另觅良人吧。”

&esp;&esp;“等等！”

&esp;&esp;温阳追了几步，道：“如果当初我没有走……”

&esp;&esp;贺青冥道：“不可能。”

&esp;&esp;“人生总有变故，不过若是我喜欢的人不见了，我一定会把这个人找回来。又或者，若是我不得不走，不得不与心上人分开，也一定会寻到机会回来。”

&esp;&esp;

&esp;&esp;“无咎——！”

&esp;&esp;贺青冥奔走四顾，呼唤着柳无咎的名字，寻觅着柳无咎的影子。

&esp;&esp;清风徐来，竹林飒飒而动，他忽而心有所感，侧身回望，只见柳无咎站在不远处的一条羊肠小道，正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esp;&esp;两人不约而同地走近了，却又隔着一步停下。

&esp;&esp;无论聚散，他们总是这样默契地守着这一步的距离。

&esp;&esp;往常柳无咎总为着彼此之间的默契窃喜，今日却不知为何，心中顿时生出一点惆怅。

&esp;&esp;这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默契，却也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隔阂。

&esp;&esp;他盯着贺青冥的足面，而后视线上移，最后变作平视。

&esp;&esp;如今他已不必再仰视贺青冥了。

&esp;&esp;柳无咎道：“温阳走了？”

&esp;&esp;贺青冥道：“你不必理会他，他那些话，只怕不知对多少人说过。”

&esp;&esp;“是么？”柳无咎道，“可我觉得他这次是认真的。”

&esp;&esp;贺青冥道：“他哪次不是认真的？”

&esp;&esp;旁人只有一颗心，一颗心只装下一个人，温阳却不一样，一颗心掰开分作几十瓣，每一瓣里都装着一个人。每一个人，温阳都爱的轰轰烈烈，但一场轰轰烈烈过后，又什么都不是了。

&esp;&esp;“你很了解他。”

&esp;&esp;“温阳为人风流成性，这已是江湖上不争的事实，无咎，这一点你也一样知道。”

&esp;&esp;“可是十五年前呢？”

&esp;&esp;贺青冥忽然有一点恼，道：“无咎，我早就说过，十五年前，我甚至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谁。”

&esp;&esp;“但你一直记得他，他也一直记得你。”柳无咎道，“他来的远比任何一个人早，甚至也比洛十三早，所以你一直记得他，若不是他被温侯抓回去关了禁闭，也许你和他早就做了朋友，也许洛十三就不再是你的第一个朋友。”

&esp;&esp;贺青冥明白了，“……你不是跟他计较，你是跟我计较。”

&esp;&esp;柳无咎却道：“我只是跟我自己计较。”

&esp;&esp;往事不可追，但贺青冥的过往，从头到尾都没有柳无咎的身影。

&esp;&esp;贺青冥莫名有点生气，“今天这件事，我已与温阳解释过，难道你要我再跟你解释一遍？至于从前……难道我从前认识什么人，有什么朋友，他们每出现一个，我都要来跟你解释一遍？”

&esp;&esp;柳无咎瞧着他，似乎也有一点气，“是，你的确不必与我解释，我只不过是你的弟子！”

&esp;&esp;“你不只是——！”

&esp;&esp;贺青冥脱口而出，又陡然怔住。

&esp;&esp;柳无咎顿了顿，嘴角勉强抿住一点笑意，“不是？不是什么？又……还是什么？”

&esp;&esp;贺青冥脸上忽然一片空白，他似乎很是茫然，很是无措。

&esp;&esp;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把柳无咎当做什么。

&esp;&esp;柳无咎和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们是他们，柳无咎在他心里，却只是柳无咎一个人。

&esp;&esp;他陡然惊觉，在他还没有发觉的时候，柳无咎竟然已变得如此不一样。

&esp;&esp;但他不知道这个“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他本该知道的，可是他实在没有经验，最要命的是，他从没有想过他和柳无咎之间，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esp;&esp;哪怕是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他看着柳无咎，依旧依稀可以看见从前那个孤苦伶仃的少年。

&esp;&esp;贺青冥苦笑道：“无咎，你为什么总是……逼我？”

&esp;&esp;柳无咎一怔，贺青冥道：“从前你总是听我的话，现在却怎么也不听了，近年来，你一直问我，试探我，渡江以来，更是总跟我吵架，跟我置气……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esp;&esp;原来贺青冥什么都知道。

&esp;&esp;柳无咎喉头一滞，道：“是我不对。”

&esp;&esp;“我没做过师父，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但是无咎，你的问题，我一直记着，你说想和我一直在一块，我也记着。”

&esp;&esp;柳无咎猛的看向他，一脸不可置信，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

&esp;&esp;“我只知道，有时候，我已有些厌倦……无咎，待一切事了，我想和你回西北，就像你说的，造一间屋子，种种花、养养鱼，再一块弹琴、填词。”

&esp;&esp;柳无咎心中震动不已，贺青冥这番话，若换了一个人来讲，无异于是要托付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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