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梁有朋看着她,忽然好像看到了当年洛伊的影子。
&esp;&esp;她们师徒,都是一样的柔弱,却又一样的倔强。
&esp;&esp;他叹了一声,道:“那好,只不过今日你已动干戈,若再动武,只怕不公平,那便十日之后再见分晓。”
&esp;&esp;“好。”
&esp;&esp;霍璇儿冷哼一声,道:“好哇,正好我还没打过瘾。”
&esp;&esp;梁有朋沉声道:“你也算得她师长,于情于礼,皆不合适。”
&esp;&esp;“好,既然我不行,我儿子总行吧,月轩——”
&esp;&esp;梁月轩一惊,他看了看洛蘅,又看了看霍璇儿,几乎有一点哀求:“母亲……”
&esp;&esp;霍璇儿盯着他道:“月轩,你若还是我大重山子弟,便给我接剑!”
&esp;&esp;梁月轩只得重重一跪,终于接过璇玑剑,道:“儿子……领命。”
&esp;&esp;
&esp;&esp;众人聚了一场,又闹了一场,到了最后,却又恢复平常。
&esp;&esp;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esp;&esp;不要说只是一场打闹,就算真是生死相搏,人们也要轻轻揭过。
&esp;&esp;人们不得不轻轻揭过,若不这样,这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人生又该怎样去活?
&esp;&esp;贺青冥似已厌倦,他已看过太多的假面,他本欲走,却又不得不留,他本是孑然一身,却又不得不走到人群中去。
&esp;&esp;众人笑啊、醉啊,哭笑皆不得,醉生又梦死,古来多少事,都已付诸东水去。
&esp;&esp;日色已暮,旁人终于尽数散去。
&esp;&esp;两道影子被落日拉得很长、很长,几乎已要完全合为一体。
&esp;&esp;柳无咎几乎是着迷地看着这两道影子,他求不得的一切,他的影子却已先他一步得到。
&esp;&esp;可惜太阳总会西沉,影子也总会无影无踪。
&esp;&esp;他不知道贺青冥要他来做什么,他只知道众人离席的时候,贺青冥低语了一句:“无咎,你跟我来。”
&esp;&esp;于是他便跟在贺青冥身后,进到了贺青冥的房间。
&esp;&esp;他刚一关门,贺青冥却已浑身一软,往前倒了下来。
&esp;&esp;柳无咎一惊,手忙脚乱地抱住贺青冥:“怎么了?”
&esp;&esp;他其实已不必问,他已闻见了贺青冥身上浓重的酒气。
&esp;&esp;一天两场宴会,觥筹交错之中,贺青冥是被敬酒敬得最多的那个。何况他不只喝了自己的酒,还喝了洛蘅和柳无咎的酒。
&esp;&esp;但谁也没有发现贺青冥已醉了,或许是谁也没有想到贺青冥也会醉,或许是因为他喝醉的时候,脸色却仍与往常没什么两样。
&esp;&esp;贺青冥苦笑一声,道:“我的酒量实在不能算是很好。”
&esp;&esp;但他还是为洛蘅解围,而柳无咎从头到尾,也只喝了那一杯酒。
&esp;&esp;他挣扎着起身,似乎是想要从柳无咎身上挪开,却被柳无咎半搂半抱到了床边。
&esp;&esp;柳无咎有一点埋怨,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
&esp;&esp;贺青冥躺在床边,他闭着眼、揉着太阳穴,似乎很难受,也仍有一点眩晕,却道:“我只怕你闻不惯酒气……”
&esp;&esp;柳无咎愣了愣,贺青冥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esp;&esp;贺青冥的语气竟似乎有一点委屈,还有一点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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