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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烬火回响寒影归渊（第2页）

她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嚅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气流摩擦砂纸的破碎气音：

“…冷……烧……”

与此同时，管事清晰地看到，沈笑笑那被灼烧得一片狼藉的心口位置，那焦黑的皮肤下，正极其极其微弱地……起伏着！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一丝极其稀薄、却带着硫磺与冰雪奇异混合气息的温热气流，极其艰难地从她唇鼻间呼出，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带着暗金光点的白雾！

生机！虽然微弱到如同风中残烛，虽然充满了痛苦与混乱的气息，但那是真实的、活着的迹象！

“活…活了？！”管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极致的颤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老天开眼！沈姑娘还活着！快！快来人！小心抬！小心！”他语无伦次地嘶喊着，想要上前，却又怕惊扰了那脆弱到极致的生机。

护卫们挣扎着爬起来，同样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目瞪口呆。那经历了魔神降临、冰狱使徒、心口被反复灼烧的少女，竟然……真的从死神的镰刀下爬了回来？

***

距离百草轩废墟千里之外。

一片被永恒暮色笼罩、怪石嶙峋的荒芜山脊之上。

空间毫无征兆地泛起一阵极其细微、肉眼难辨的涟漪。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无形的石子。

“唰！”

两道包裹在柔和乳白色星辉中的身影，如同被无形的力量轻轻“吐”出，凭空出现在嶙峋的山石之间。

正是孙院正和李院判！

星辉迅速消散、隐没，如同从未出现。失去了星辉的包裹，两具焦黑枯槁、如同被烈火焚烧后又遭极寒冻结的躯体，无力地摔落在冰冷的岩石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们的状态比在百草轩内室时更加糟糕。体表的焦黑碳壳布满了灰败的冰裂细纹，如同即将碎裂的劣质陶俑。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心跳间隔长得令人窒息，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停止。

然而，就在他们身体接触冰冷岩石的瞬间——

“嗡…嗡…”

极其极其微弱、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嗡鸣声，从他们焦黑的心口位置传出。

是那两点曾短暂亮起的乳白色星芒印记！

印记并未再次亮起光芒，却如同沉睡的心脏般，开始了极其缓慢、极其艰难的搏动。每一次搏动，都牵引着一丝微弱到无法察觉、却纯净浩瀚的星辉气息，从虚空中被缓缓抽取、吸纳，极其缓慢地渗透进他们残破枯竭的躯壳与神魂深处。

这渗透的速度慢得令人绝望，如同水滴试图穿石。它无法立刻修复那恐怖的创伤，甚至无法唤醒他们沉沦的意识。它唯一的作用，便是极其微弱地……维系着那最后一点如同灰烬余温般的生命火种，不让其彻底熄灭。

如同在万丈深渊的边缘，系上了一根看不见的、由星光编织的蛛丝。

两具焦黑的躯体，在荒芜冰冷的山石间，无声地承受着缓慢的星辉浸润。远方是永恒不变的暮色荒原，死寂而苍凉。

***

未知维度。

寒渊深处。

绝对的黑暗与死寂是这里永恒的基调。翻涌的不是物质，而是足以冻结时空本源的混乱寒流与空间风暴。

一点极其微弱的暗金光点，如同被卷入深海旋涡的萤火虫，在这片连神念都会被冻结湮灭的绝域深处，艰难地闪烁着。

光点内部，是一个更加微缩的、濒临破碎的意志核心。

混乱！破碎！痛苦！

冰狱断矛贯穿的湮灭感……

焚世本源强行中断引爆的内爆撕裂……

放逐之力剥离存在的冰冷绝望……

沈笑笑最后那声破碎的“不要”和无意识蜷缩的指尖……

心脉洪流逆冲带来的冰火酷刑……

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极致的痛苦感知、毁灭与守护的疯狂撕扯……如同亿万把烧红的钝刀与极寒的冰锥，在这濒临消散的意志核心中反复穿刺、搅拌！

“吼…呃啊……”

一声无声的、唯有意志层面才能感知到的痛苦咆哮在黑暗中回荡。

我是谁？

萧珩？

毁灭？

守护？

残骸？

混乱的认知如同破碎的镜面，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影像。只有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被夺走一切的暴怒与不甘，如同永不熄灭的毒焰，在这片黑暗的冰洋深处，微弱却顽强地燃烧着。

暗金光点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意志核心剧烈的波动和湮灭的风险。它被混乱的寒流与空间风暴裹挟着，在这永恒的放逐之地，漫无目的地飘荡、沉浮。

一点深蓝的、带着绝对秩序与冰冷标记的法则印记，如同跗骨之蛆，深深地烙印在这混乱的意志核心深处，与那暴怒的毒焰一同闪烁，无声地指引着寒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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