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们……的……记……忆……”
“……榨……出……一……部……血……泪……账!”
草叶枯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残酷:
“记……不……清……”
“……算……不……明……”
草叶枯槁的手指,如同指向地狱的熔炉,猛地指向货场边缘——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架起了一个巨大的、用厚实陶土烧制成的、形状古怪的容器!容器下方,燃烧着熊熊炭火!容器上方,开着一个仅容头颅通过的小孔!容器内部,隐隐传来粘稠液体翻滚冒泡的“咕嘟”声!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油脂焦糊和某种刺鼻矿物的腥臭气味弥漫开来!
“……就……用……他……们……的……脑……浆……”
“……去……熬……煮……那……算……账……的……墨!”
“……熬……干……了……脑……髓……”
“……也……要……炼……出……清……晰……的……数!”
“脑髓熬墨!算账不清便入釜!”冰冷的宣判,带着最直接的肉体摧毁意志!那巨大的陶土釜,瞬间化作了吞噬他们思考器官、压榨最后一点记忆的恐怖熔炉!
骨筹深陷的眼窝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冰冷计算。他捧着光滑的“算盘”木板,走到货场中央。枯槁的手指捻起一根磨得异常尖锐的白色兽骨针,针尖闪烁着寒光。
“三年前,雪季前。”骨筹的声音如同两块干燥的骨头在摩擦,毫无感情,直接指向一个脸上带着巨大奴隶烙印、身材佝偻的老奴隶,“‘黑齿’部落换盐。出兽皮五十张,杂粮三十袋。换回粗盐两袋。归途遇小股狼群,死几人?丢皮几张?粮几袋?”
老奴隶浑身一哆嗦,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那场交易他作为脚夫参与,归途的惨烈记忆瞬间涌上心头。狼群!同伴的惨叫!被撕碎的尸体!散落的兽皮和粮食!他嘴唇哆嗦着,努力回忆:“死……死了……六个……还是七个……皮……皮丢了大半……粮……粮撒了……撒了……”
“到底是六,还是七?”骨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如同骨针刮过木板,“皮丢了多少?大半是多少?十张?十五张?粮撒了多少?五袋?八袋?”他手中的骨针,已经悬停在那块光滑的“算盘”木板上,针尖对准了一个代表“兽皮损耗”的蝌蚪符号旁边。
老奴隶被这精确到冷酷的追问逼得快要崩溃:“记……记不清了……太……太乱了……”
“记不清?”骨筹深陷的眼窝转向那口散发着恐怖热力和恶臭的陶土釜。旁边的监工立刻会意,狞笑着上前,一把抓住老奴隶花白的头发,就向那冒着热气的小孔拖去!
“不!不!我说!是七个!死了七个!皮丢了……丢了大概十二张!粮……粮撒了五袋!”老奴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在滚烫的蒸汽即将灼伤头皮时,爆发出惊人的记忆潜力。
骨筹面无表情,手中尖锐的骨针毫不犹豫地在木板上代表“损耗”的区域用力一划!发出刺耳的“嗤啦”声!一个新的、代表“七条人命”的蝌蚪符号被刻下!旁边用更细的骨针点出代表“十二张皮”和“五袋粮”的细小刻痕。动作精准,如同在切割木头,而非记录活生生的性命。
“损耗:人七,皮十二,粮五。”骨筹冰冷地宣告,如同在念诵无关紧要的数字。
货场死寂。只有陶土釜里粘稠液体翻滚的“咕嘟”声和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如同死神的低语。
土根麻木地站在人群边缘,背上的鞭痕还在隐隐作痛,手中那张染血的树皮“农具志”被他下意识地紧紧攥着,仿佛那是唯一的支撑。骨筹那冰冷精准的记账声,如同无数根冰针,刺入他混乱的意识。
“嗡——!”
大型服务器机房里风扇的恐怖轰鸣、硬盘读写数据时密集的“咔哒”声、以及股市行情电子屏上数字疯狂跳动的、毫无感情的嘀嗒声,猛地在他意识深处炸开!
眼前的景象——骨筹刻下的蝌蚪符号、代表生命的细小刻痕、老奴隶被拖拽时绝望的脸、翻滚着恶臭液体的陶釜——瞬间扭曲!如同被无形的数据流冲垮!
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片冰冷刺骨的巨大冷藏库!
但这一次,景象更加具体而诡异!
他的“视线”被猛地拉近!穿透厚厚的、凝结着白霜的玻璃柜门!
柜内!惨白的冷光下!
无数个赤裸的“秦霄”冰雕之中,夹杂着几个形态扭曲、被冻僵的“骨筹”!他们同样胸膛插着青铜邪剑,深陷的眼窝死死盯着前方,枯槁的双手保持着捧握的姿势!
而在他们捧起的双手上方,悬浮着的……并非光滑的木板“算盘”!
赫然是……一台台闪烁着幽蓝冷光、布满复杂按键和微型荧光屏的……原始电子计算器!以及一卷卷缓缓旋转、发出细微磁带摩擦声的……老式数据磁带!
这些现代计算设备的塑料外壳上,同样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痂般的锈迹!锈迹之下,隐约可见无数个扭曲的、被抽象成数字符号的痛苦人形!仿佛无数的血泪账目被压缩、被编码进了这冰冷的塑料之中!
更恐怖的是,在每一个被冰封的“骨筹”和“秦霄”的瞳孔深处!
倒映出的……不再是树皮图谱!而是……骨筹手中那块光滑如镜、却浸满血污、刻满蝌蚪符号的原始“算盘”木板!木板上每一个符号,都仿佛在滴着血!如同最原始的“血泪账本”!
一股混合着货场里浓烈的霉烂味、兽皮腥臊、陶釜恶臭、老奴隶的汗酸与恐惧、冷藏库的极致冰寒、以及“自身”被冰封在数据血锈中的终极荒诞感的冰冷气息,如同亿万条冰冷的毒蛇,狠狠噬咬着土根(秦霄)濒临崩溃的神经!这股气息,与他手中染血的农具志、与骨筹冰冷的记账声、与那口翻滚的陶釜,形成了最惨烈、最荒诞、也最令人窒息的终极共振!
“下一个。”骨筹冰冷的声音将土根从幻象的撕裂感中拉回现实。他深陷的眼窝扫过人群,枯槁的手指指向一个紧紧抱着一个两三岁幼儿的年轻女奴。那幼儿面黄肌瘦,呼吸微弱,显然已经病入膏肓。女奴枯瘦的脸上只剩下绝望的麻木,她下意识地将怀中病儿抱得更紧。
“你,阿禾。”骨筹的声音毫无起伏,“负责看管东三号谷仓的霉粮。去年秋收后,入库霉粮多少?被鼠啃虫蛀多少?被‘耗子’(指监工头目)强行‘借’走多少?被你……偷走多少?”他的骨针,悬停在“算盘”木板上代表“粮食损耗”的区域。
阿禾浑身剧震,抱着病儿的手臂猛地收紧。孩子被勒得发出一声微弱的、如同猫叫般的呻吟。她枯槁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偷粮?为了怀里这个快要饿死的孩子!她只偷过一点点,一点点发霉的、连老鼠都不吃的谷糠!那点东西,连塞牙缝都不够!
骨筹深陷的眼窝如同两口枯井,静静地看着阿禾的恐惧。他手中的骨针,缓缓移向“算盘”木板一个代表“偷窃”的特殊符号区域。旁边的监工,已经狞笑着握住了腰间的石匕,目光在阿禾和她怀中的病儿之间逡巡,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刀更“节省”。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阿禾。她看着怀中气息奄奄的孩子,又看看骨筹那冰冷无情的骨针和监工手中闪着寒光的石匕,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猛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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