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知道了,”一抬头,枳烟却往四周看看,见无人才小声道,“小姐,你怎么还惦记着他?”
“谁?”
“玉小君。”枳烟道,“虽说他当时确实……但现在人都去了,也没法惹少爷生气了!”
“停,”萧云岚喊住了她,“这个玉小君是有个女儿吗?”
“是啊!”枳烟点点头。
“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萧云岚道,“你再给我好好说说。”
“是。”枳烟立马道,“玉小君是陛下当皇女时纳入王府的,”刚说到这她就停了下来看看萧云岚脸色,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才继续道,“少爷被指婚的时候,陛下孩子都有了。”
萧云岚呼吸一滞,“那当年哥哥……”天子赐婚,未嫁入门,孩子有了,真爱也有了?
“是啊!”枳烟想着那时就替自家少爷委屈,“不过听旁人说,少爷都一一妥帖处理,刚进府就赢得了上上下下的喜爱呢!”
“后来呢?”
“陛下登基,念着玉氏生了大皇女封了少君,后来玉氏父兄贪污,便贬为小君,因为父兄的事情,他一蹶不振,病死了。”
枳烟旋即又神神秘秘地说,“听说是玉氏想要毒害许郎君,被陛下赐死的。”
“他的孩子呢?”
“孩子?”枳烟道,“虽说都是陛下生的,可陛下不喜的男子的孩子,又怎会好好对待?听说她一直在冷宫里待着。”
“现在说皇长女,指得都是玥公主。”
“小姐,”枳烟又道,“就算你明日教皇子皇女也不会见到她的。”
“说来真是报应,”枳烟道,“玉小君去世了,孩子这么惨,许郎君就算得到陛下宠爱,可还不是没孩子,这都是他们欺负少爷的报应。”
“还真没看出来啊!”萧云岚啧啧,一口气说这么多,还挺适合当个愤青的。
枳烟振振有词,“我可是夫人带进府的,谁让少爷小姐不舒服,我就”
“天天诅咒他,让他也不舒服。”
“那倒不必。”萧云岚无奈地笑了笑。
第二日,萧云岚早早进宫,去了尚书房。今日授课的是李太傅,中等身材,微胖,是个五六十岁,满口仁义礼智信的夫子。
“见过李太傅。”萧云岚行了个大礼。
“萧小姐快请起。”李太傅连忙道,“你如今也是老师,我怎可受你如此大礼。”
“太傅谦虚了。”萧云岚道,“父亲听说晚辈要来宫中学习,再三叮嘱一定要对各位太傅礼遇有加,特别是李太傅博闻强识,一定要虚心学习。”
“丞相大人客气了,”李太傅摸了把白花花的胡须,关切地问,“不知萧老如今能吃几碗饭?”
萧云岚一时间愣住了,旋即笑道,“姑奶奶胃口不错,一顿饭至少要两碗米饭。”
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萧云岚今天第一次过来,一进殿内,打量着他们的同时也被他们打量着。
陛下子嗣虽只有三个,可殿内坐着的人却是不少。王府的,公主府的,郡王府的,国公府的,陪读的,学习的,大大小小聚在这堂内也有二十多个。更别提门外等着的宫人,更是乌泱泱的一片。
萧云岚并不着急讲课,五岁就要进书房,他们中最小的也学了一两年了,更别提有的坐着的,几乎和萧云岚一般大。
见来的是位这么年轻,甚至比自己还矮点点夫子,稍稍年长的心中自然不服气,只是这位夫子姓萧,再加上她和萧郎君如此相像,这就不得不让在座的掂量掂量了。
萧云岚静静地站着,不发一言。刚开始下面的还能坐住,渐渐地就有了想要活跃的心思。
一个身着华服十多岁的女孩,推了推旁边小一点的女孩,女孩被推后,纠结了一下,弱弱地举起了小手。
“有什么问题吗?”萧云岚面带笑容问。
一起身,她便有些紧张,稍微镇定点,问了句,“夫子好,我,我想问你教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萧云岚笑着让她坐下。
旁边女孩子见她如此不争气,恨铁不成钢地转头,小女孩见此,咬咬牙,却是不说什么。
“诸位皆是皇亲贵族,来这学堂也有些时日,想来学了不少知识。”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礼乐书是大家素日所学,射御大家在布库房学,不如今日便学学数如何?”
“我出一道题,看看各位能不能答出来。”
萧云岚选的是最基础的小学数学题,可对于他们来说仍然是个难题。可以说,这也是萧云岚唯一一个能够镇住她们的了。
虽然这六年来萧云岚没少学习古典文集,可是比着李太傅等大儒,那相差可谓甚远。以彼之长,补己之短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果然,思索了一刻钟还未有答案,众人都垂头丧气,很快用希冀的眼神看向萧云岚。
“小姐,”萧云岚神清气爽出了尚书房,枳烟在外面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你算这些怎么这么快?”
“你家小姐自有妙计。”萧云岚神秘道,心里却惦记着:最重要的事情还没做呢?
女帝准许萧云岚留在宫中,萧云覃昨日便让人把宫殿给打扫出来了,说是可以留,萧云岚却明白后宫始终不是她应该长待的地方,可是,该如何接触让她犯了难?
“小姐,”枳烟一边注意着四处的宫人,一边小声道,“这么晚,你不在寑殿,跑到这冷宫做什么?”
做什么,山不来就我,我只能就山了。萧云岚打量过,哥哥大约是为了少添是非,把她安排在内宫和外宫边缘地带,这里偏僻安静,最重要的是离女帝各位郎君寑殿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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