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像被揉碎的金箔,透过华耀广告公司的双层隔音玻璃,在会议桌上投下一片片菱形光斑。林清雪的指甲深深陷进实木桌沿,指节泛着病态的青白。两份装订精美的企划书并排放着,她熬了三个通宵反复打磨的“云端花园”智能家居方案,此刻烫金封面上赫然印着赵铭的名字。投影仪刺目的白光扫过纸面,连“策划人:赵铭”几个字的边角都泛着嘲讽的冷光。
“小林,你和赵总监的方案怎么一模一样?”行政主管的红指甲重重拍在文件上,尖锐的刮擦声像指甲划过黑板。林清雪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昨天周芸鬼鬼祟祟塞给她的匿名图纸还在包里,此刻翻找时却只摸到几张皱巴巴的收据。记忆突然闪回——今早电梯里叶诗涵故意撞她那一下,难道从那时就......
办公室门被撞开的瞬间,裹挟着暴雨气息的冷风扑面而来。高阳的西装肩头洇着深色水痕,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显然是冒雨赶来。而他身后的叶诗涵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脖颈间的四叶草项链随着步伐轻晃,无名指上的鸽子蛋钻戒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光芒,晃得林清雪眼眶发酸。
“这事我会查清楚。”高阳扫过林清雪苍白的脸,睫毛下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可当叶诗涵娇嗔着从香奈儿菱格包里掏出烫金文件时,他却慌忙别开视线。“高叔叔说了,今天必须把联姻合同签了。”叶诗涵的声音甜得发腻,涂着蔻丹的指尖轻轻点着文件封皮。
林清雪看着高阳颤抖着翻开合同,钢笔尖在纸面悬了许久才落下。窗外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将她倒映在窗棂上的影子打得支离破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她这才惊觉自己已经攥出四道血痕。
凌晨两点的办公室,监控器的小红灯在黑暗中诡异地闪烁。林清雪蹲在赵铭的办公桌前,手电筒的光圈里,抽屉深处的金属U盘泛着冷光。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U顿时,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转身的瞬间,雪松与茉莉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叶诗涵专属的香水,此刻却缠绕在高阳身上。
“这么晚还在公司?”高阳修长的手指先她一步握住U盘,体温透过金属外壳灼烧着她的掌心。林清雪死死拽住他的袖口,声音里带着哭腔:“这是赵铭抄袭的证据!他电脑里的备份时间戳......”“先回家。”高阳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电梯门开启的刹那,赵铭搂着叶诗涵从消防通道转出。赵铭得意地晃动手机,屏幕上清晰播放着林清雪翻找抽屉的画面:“林小姐,这算偷东西吧?”叶诗涵捂着嘴惊呼,假睫毛下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清雪,你怎么能这样?”
高阳的手骤然松开,林清雪踉跄着扶住电梯扶手。镜面倒映出令人窒息的画面:赵铭的手搭在叶诗涵盈盈一握的腰肢上,高阳正半跪着为叶诗涵系上被勾住的裙摆。记忆突然闪回周芸失踪前发来的短信:“小心身边最亲近的人。”此刻保安粗暴的推搡声中,林清雪看着玻璃门外,高阳撑着黑伞将叶诗涵护进迈巴赫,暴雨冲刷着她单薄的衬衫,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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