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赫仙在大吼着。
&esp;&esp;她怒发冲冠,全副武装地穿着修行时的皮甲,身上缠着红彤彤的火焰,冷雨也浇不熄,反而腾起濛濛水汽。是那根她爱用的重棒,结结实实地撞在大门上。
&esp;&esp;被抓个正着的春离哪有逃得掉的余地,在台阶下畏缩成鸡崽一般。赫仙怔了一下,叁步并作两步跨下门台,与她不过咫尺的照面。
&esp;&esp;“赫仙……”春离一颤声道,“晚上好。”
&esp;&esp;赫仙喘息得胸膛在轻轻起伏着,焰光也随之浮动;咬牙切齿,眼中血丝遍布,仿佛要用目光将她灼穿。
&esp;&esp;春离觉得她的状态越发不对劲:“赫仙、你这是……走火入魔了吗?”
&esp;&esp;“我没有!!”
&esp;&esp;赫仙愈发恼火,疾言厉色地喝道。
&esp;&esp;“啊、那、那你这是……”
&esp;&esp;“没有!!!”
&esp;&esp;“嗯……”春离乖乖地闭起了嘴巴,因为那根炽热得烧红了的棍已经杵到了她面前。
&esp;&esp;——要挨打了。
&esp;&esp;可那种不算陌生的痛感却没有砸在她身上。
&esp;&esp;赫仙稳稳地止住棍势,复又将棍收回,抬起手来,竟是拧了一下春离的脸。
&esp;&esp;“好痛……”
&esp;&esp;她的力道并不重,不过是带着薄茧的指腹捏着一张被雨水过分润泽的脸颊,倒显得春离提前叫出的那声痛像撒娇一般。
&esp;&esp;“你是真的?”
&esp;&esp;赫仙的声音沉了下来。
&esp;&esp;“不是真的还能怎样啊……”
&esp;&esp;春离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赫仙也看到过那种幻象吗?她惊讶于自己的手不是从影中穿过,而是捏到了一张真实的脸。
&esp;&esp;同理,对面的赫仙也是真人。
&esp;&esp;“……没什么。”赫仙捏了两下就将手放了下来。
&esp;&esp;素日一见就要闹出事的两人,此时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esp;&esp;“……对了,”赫仙再开口,“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不是说了晚上自己在房里待着吗?”
&esp;&esp;“有吗?”春离自不会将打算夜会师弟的事交代半个字,“我看今夜无人的雨景难得,反正也睡不着,就想出来散步,正好路过——”
&esp;&esp;“疯子!”她骂道,“你跟个落汤鸡一样,冻得浑身发抖,谈何散步赏雨!”
&esp;&esp;“哦,那你可要留我借住、赏我一身干衣裳?”春离故技重施,扯出一抹讽刺的甜笑。
&esp;&esp;“滚……!滚!!”
&esp;&esp;赫仙登时又暴跳如雷。她一把攥起春离的领口,转瞬就将她掼了出去,狠狠地丢在数步开外的地上。
&esp;&esp;春离跌在冷硬而湿滑的石砖上,小溪般的雨水沿着她流淌。
&esp;&esp;“大师姐、弄疼人家了……”那雨帘将她的声音阻隔得断断续续,她一张口,就被淋湿了唇齿。
&esp;&esp;“有多远滚多远去!!今晚再教我看到你,我就……”赫仙那怒火中烧的声音,在雨中也逐渐变得冷如寒冰,“我就……你别怪我不客气。”
&esp;&esp;——你何曾客气过呢?
&esp;&esp;春离从地上爬起,蓄饱了水的衣裙变得更重。赫仙肯放她走是最好不过了,她的目的已经达成,只想脱身。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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