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屏上,卢峰的影子摇晃了两下,缓缓栽进阴影里。
通风管的冷光打在他脸上,我看清了他嘴边的血——比之前更多,把衣领都浸透了。
"别过来。"他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冒出来,带着气音,应该是开了微型麦,"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等解决了山本......得让海伦给我补两针......"
晶体的蜂鸣变轻了。
我抬头,发现窗外的阴影正在收缩,像块被慢慢抚平的黑布。
银光退进云层,只留下几缕细丝,缠绕在冰晶覆盖的天线塔上。
安娜突然扯我袖子。
她的终端显示,声波模型的频率正在自动调整,原本刺白的波形图泛起淡蓝,像黎明前的天空。"这不可能......"她指尖发抖,"我没碰过参数设置......"
我盯着晶体。
它表面的光带不知何时变成了温和的乳白,随着我的心跳,一下,一下,像在回应什么。
后颈的电极贴片还在发烫,但这次的电流不再刺痛,反而带着暖意,像有人隔着皮肤轻轻抚摸。
"它听懂了。"我轻声说。
通讯器里传来海伦的惊呼:"卢峰醒了!
他说......说让我们看晶体!"
我转头。
晶体柱体的底部,正渗出一丝微弱的蓝光。
很淡,像春夜融雪时,第一滴落在黑岩上的水。
安娜的手指悬在控制台上,没敢碰。
我们就这么盯着那缕光,看它慢慢往上爬,爬过刻满星图的纹路,爬过之前被震爆弹炸出的缺口。
阴影完全退去时,蓝光已经漫到柱体中段。
而更远处的冰原上,传来零星的枪声。
那是山本的残部还在顽抗,是卢峰带着伤追上去的脚步声,是世界树在云层里留下的,那缕若有若无的,类似信任的,震颤。
晶体柱体的蓝光漫到中段时,安娜的终端突然发出蜂鸣。
她的手指悬在控制台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圣甲虫挂坠在她锁骨处晃出暗红影子:“频率在自主校准……林,看这个。”她侧过身,屏幕上原本刺白的声波图正像被揉皱的蓝绸般舒展,“它在模仿我们的情感波动峰值。上次传递恐惧时,波形是锯齿状的;现在信任信号——”她喉结动了动,“像母亲哼摇篮曲的声纹。”
我盯着那抹蓝光。
它爬过刻着猎户座星图的凹痕时,后颈电极贴片的温度突然升高,像有根温热的细针轻轻戳了戳意识深处。
卢峰的咳嗽声从通讯器里漏出来,混着海伦撕绷带的脆响:“肋骨裂了两根,肺挫伤。”她的剪刀在金属托盘上磕出轻响,“但这混蛋非要盯着战术屏看山本的人跑哪去了。”
“让他睡。”我声音发哑,指甲又掐进掌心——不是因为疼,是怕自己冲过去把卢峰从冰原上拽回来。
但战术屏上,b3区的红点已经全部熄灭,只剩下几缕淡红的热成像在冰原边缘蠕动,像被踩散的蚂蚁。
通讯器突然爆响大卫的声音,带着混响,应该是开了外接扩音器:“全球频道已接入,林,你要的时间窗口——”
“先做你的演讲。”我打断他。
安娜抬头看我,睫毛上还沾着刚才震爆弹扬起的灰。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为什么不趁现在让世界树接收更多信号?
但我更清楚,此刻全球有十七亿双眼睛盯着屏幕,恐慌比孢子扩散得更快。
大卫的投影在战术屏角落亮起。
他站在联盟穹顶的玻璃幕墙前,背后是翻涌的云层——阴影虽退,仍有银丝状的孢子在飘,像未散的雾。
“各位,”他摘下眼镜,指节抵住眉心,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三小时前,参宿四消失的画面还在循环播放;两小时前,我们以为世界树是灭绝者。但现在——”他转身指向身后的晶体柱,蓝光透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淡色光晕,“它在听。”
我看见屏幕下方的实时弹幕开始滚动。
原本刷屏的“末日”“投降”被“真的?”“怎么证明?”取代。
安娜的终端弹出数据:全球恐慌指数从89%降到67%。
“有用。”她轻声说,指尖在控制台上敲出轻响,“情绪共振场的干扰减弱了。”
后颈的温度突然攀升。
我踉跄一步,扶住控制台边缘。
那些温热的细针变成了藤蔓,顺着脊椎往上爬,在太阳穴处织成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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