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气归气,温知宜脑子却逐渐冷静下来。
之前的一切,只是她的猜测,做不得真。
她会去查,查个水落石出,要真是莫姨娘换了她的孩子,她一定会送她下地狱!
她抿紧微白的唇瓣,努力去回想莫姨娘女儿相貌,脑海里却没有半点印象,只知道她隔三差五生病,院子里的药就没断过,据说是因为早产受惊所致。
但想到,同样是早产的,她的儿子业哥儿,却并没有任何不适。
她和莫姨娘,算是前后脚有孕,莫氏仅比她早一月。
生产那日,她们二人向太夫人杨氏请过安回去,途中一只野猫扑来,她躲避间不小心摔到地上,因而提前了一个半月发动,莫姨娘当时似乎也受了惊,抱着肚子直喊痛。
之后就是一阵慌乱,她们被送去了最近的抱玉轩。
当时,她又痛又怕,整个人都迷糊了,最后甚至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丫鬟婆子,连连朝她贺喜,恭喜她诞下麟儿。
尤其是在得知,莫姨娘生了一个病恹恹的女儿时,她心里别提多高兴。
细算起来,莫姨娘的女儿,不过早了半个月,而她的业哥儿,却足足提前了一个半月,身子骨反倒更好,比起来不亚于足月而生的小孩。
之前她以为是老天垂怜,怜惜她们母子二人,还在背后笑话过莫姨娘,说她不积德所以生下个小病猫子。
此刻再回想,只觉浑身发冷。
燕非时注意到床上颤抖的人,转动轮椅去到窗边,打算把窗户关严。
一道充满恐惧的声音,带着牙齿颤抖的冷意,在他身后响起,“你说,这世上,有待仇人之子,如亲子的人吗?”
这问题问的突兀,燕非时抬手关上窗扇,回身看向床上把身体转了回来,满脸苍白直勾勾盯着她的小娘子,他神色不变,垂眼从容回道:“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
佛法里还有怒目金刚呢。
她眼眸一颤,颓然弯下细白的脖颈,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听不见,看不见,闻不见,悲到极致,眼泪都流不出来。
太傻了,我真是太傻了,我......
她哽咽一声,即便不停告诉自己,这只是她的猜测,可心里依然控制不住发凉。
燕非时注意到她神色不对,抬手对着她连点数下,眼神透着冷意,“一心求死的人,没人能救,亦不值得救,你想死,可以,出了我国师府再死!”
“我才不会死!”温知宜猛地抬头,恶狠狠瞪着他。
一方湛蓝锦帕落到手边,燕非时滑动轮椅背过身,“记住你这句话。”
温知宜深吸口气,撑着一点点坐起,抓过帕子擦了擦脸,表情郑重说道:“您救我一命,又助我回京,您想查的事,我会帮您,我是女娘,在府里不得重视,连书房都无法靠近。”
“至于朝堂上的事,他们更不可能对我说,现在容忍我,不过是因为顾家。”
燕非时这下倒是有些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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