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吼出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陌生的沙哑。
热流突然顺着脊椎冲上头顶。
我猛地站起来,眼前的景物变得异常清晰——林宇额角的汗珠正在坠落,孙医生白大褂第二颗纽扣松了线,窗外梧桐树的叶脉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林宇瞪圆了眼睛,"你刚才的影子......"
我低头看自己的影子,在荧光灯下泛着淡金色的微光,像被镀了层薄纱。
碎玉的热度退了,现在它贴着皮肤,像块温玉,甚至能感觉到它在轻轻跳动,和我的心跳同频。
"试试这个。"林宇突然抄起木剑刺过来。
他的动作比平时快了至少两倍,但在我眼里却慢得像慢放——我侧过身,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木剑"当啷"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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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林宇倒抽一口凉气,"我刚才用了全力!"
我捡起木剑,随意挥了个剑花。
风从剑刃边缘掠过,发出蜂鸣般的轻响——以前我挥剑带不起风,现在剑尖经过的地方,能掀起林宇衣角的褶皱。
"再来。"我冲他挑眉。
这回林宇用了连环刺,剑招是湛瑶教的"穿云三式"。
第一剑刺向我胸口,我偏头躲过;第二剑挑向肋下,我抬肘格开;第三剑直取咽喉,我握住他的手腕往旁边一带,木剑擦着我耳垂扎进身后的沙袋,震得沙袋晃了三晃。
林宇呆立在原地,额头的汗滴到地上,溅起小水花。
孙医生走过来,用钢笔敲了敲我的肩膀:"心率102,血压正常。
这不是透支,是真正的突破。"她翻开笔记本,在"郭晨"那页画了个大大的感叹号,"古碑碎片认主了。"
我摸了摸兜里的碎玉,这次它温温的,像在回应我的触碰。
训练室的广播不知何时换成了轻音乐,阳光透过窗户斜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我们三个的影子——我的影子边缘泛着淡金,林宇的影子带着汗珠的反光,孙医生的影子被白大褂撑得很宽。
"但别太乐观。"孙医生合上笔记本,"古碑碎片的力量和你的精神状态绑定,情绪波动太大容易反噬。"她指了指我发颤的右手,"看,你的肌肉在微颤,这是能量过载的表现,今天必须休息。"
"可湛瑶说今天要去旧教学楼踩点......"
"她要是敢反对,我就拿你的体检报告砸她。"孙医生把牛皮纸袋往我怀里一塞,"里面有安神汤的方子,让食堂阿姨熬。
林宇,看着他别乱跑。"
她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对了,刚才突破时,训练室的监控坏了。"她笑了笑,"我帮你们调了走廊的录像,就说你们在搬器材。"
林宇摸着被我捏红的手腕,突然咧嘴笑了:"可以啊晨哥,现在能打三个我了。"他踢了踢地上的木剑,"等湛瑶回来,你俩对练肯定更热闹。"
我望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梧桐叶,突然听见楼梯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是湛瑶——她总爱把战术靴的鞋带系得死紧,走路时鞋跟敲地面的声音特别脆。
"训练室集合。"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提着个黑色的文件袋,"刚收到消息,黑暗仪式的地点有眉目了。"
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文件袋上投下阴影。
我摸了摸兜里的碎玉,它又开始发烫,这次的热度里带着点兴奋,像只等主人带它出门的小狗。
林宇已经跳起来收拾器材,孙医生在门口冲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湛瑶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戳了戳我肩膀:"你刚才突破了?"
"嗯。"我笑了,"能砍更凶的鬼了。"
她没说话,转身往训练室里走,战术服上的朱砂印在阳光下泛着暗红。
我跟着她走进去,听见林宇在后面小声嘀咕:"完了,晨哥现在这么强,湛瑶肯定要加练到半夜。"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碎玉在兜里轻轻跳了一下。
我望着湛瑶的背影,突然觉得,不管前面是鬼阵还是深渊,只要我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就能把黑暗砍出个窟窿来。
毕竟——我握紧兜里的碎玉,它的温度透过掌心传到心脏——我们还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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