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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神圣星纹（第1页）

与此同时。烬歌台顶。禁域。

与下方市井的喧嚣、温热、充满烟火尘埃的气息截然相反，这里是绝对的冰冷、死寂与……扭曲的“神圣”。

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沉重得让人窒息。脚下是光滑如镜、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星纹钢”地面，倒映着头顶同样由星纹钢构筑的、布满复杂凹槽与回路的穹顶。没有窗户，光源来自镶嵌在墙壁和穹顶凹槽中的无数颗细小的晶体，散发着恒定而毫无温度的乳白色冷光，将这片巨大的空间照得一片惨白，纤毫毕现，却也毫无生气。

空间的中心，并非供奉神像的祭坛，而是一座庞大、精密、冰冷到令人灵魂冻结的——金属祭器！

它由无数粗细不一、闪烁着幽蓝或暗紫色能量流光的管道和齿轮构成，层层叠叠，盘旋上升，如同某种巨大机械生物的冰冷内脏裸露在外。这些管道和齿轮的核心，拱卫着一座三丈高的菱形基座。基座通体漆黑，材质非金非石，表面流淌着水银般的光泽，不断变幻出复杂而诡异的符文。

此刻，在这漆黑基座的正中央，悬浮着一块东西。

一块巴掌大小、形状极不规则的——镜子的碎片。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污浊的暗紫色，仿佛凝固的淤血。镜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蛛网般细密交错的裂痕。裂痕深处，一点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紫芒，正在极其缓慢地、贪婪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仿佛一颗微小而邪恶的心脏在跳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阴冷、混乱和饥渴的气息。

这正是万年前，墨衍用以操控人心、掀起血雨腥风的——混沌镜的核心碎片！也是那场“净世大祭”失败后，唯一残留的邪物核心！

此刻，这碎片悬浮在基座上，下方，漆黑基座表面那些水银般流淌的符文骤然亮起，散发出强烈的吸力！烬歌台下方，永宁街上那鼎沸的人声、商贩的叫卖、妇人的斥责、孩童的哭闹、歌者的嘶吼……所有声音汇聚成的庞大而混乱的声浪，被某种无形的力场强行抽取、提纯！

嗡嗡嗡——

肉眼可见的、淡薄却数量庞大的灰白色“气”，如同受到召唤的幽灵，穿透厚重的星纹钢壁垒，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被漆黑基座上的符文疯狂吞噬！这些“气”，正是下方万民在“自由”生活、嬉笑怒骂、柴米油盐中，自然逸散出的——最平凡、最普通、也最容易被忽视的“心念尘埃”！是他们对琐碎生活的抱怨，对蝇头小利的算计，对传说的漠然，对英雄的遗忘，对“自由”的麻木与不解！

这些驳杂、微弱、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心念尘埃”，被基座上的符文强行抽取、凝聚、压缩！最终，化作一缕缕极其精纯、如同液态水银般的——灰白色光流！这些光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感”被剥夺后的空洞，源源不断地注入上方那块悬浮的混沌镜碎片之中！

滋……滋……

随着这些被提纯的“众生遗忘之力”的注入，混沌镜碎片上那点微弱的紫芒，如同饱食鲜血的水蛭，猛地亮了一分！光芒流转间，镜面上那些蛛网般的裂痕，竟然……极其极其细微地……弥合了一丝丝！虽然肉眼几乎无法分辨，但那碎片散发出的邪异气息，却实实在在地凝实、壮大了一分！

碎片深处，那点搏动的紫芒核心，一个充满怨毒、癫狂、又带着无尽贪婪和满足的意念，如同毒蛇苏醒，在无声地嘶鸣、狂笑：

“嘻嘻…嘻嘻嘻……自由？多么美妙的味道！多么丰盛的养料！”

“凌烬！白璃！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焚尽神魂，斩碎天道，换来的就是这群蝼蚁的遗忘与麻木！他们享受着你们用命换来的‘自由’，却将你们的故事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将你们的牺牲视为无用的神话！”

“他们的漠视，他们的不解，他们对英雄的嘲弄……这些发自内心的‘遗忘尘埃’，是滋养我残魂最甘美的琼浆！是修复这混沌圣镜最好的粘合剂！”

“你们用命点燃的‘长明火’？嘻嘻……不过是照亮了这群羔羊走向我为他们准备好的永恒牧场罢了！他们的自由意志？脆弱得不堪一击！只需稍加引导，便可化作最驯服的愿力！”

“弑天者？哈哈哈……不过是为天道轮回添了一把注定熄灭的柴薪！你们斩碎一个鸿蒙，却不知这天地本身，就是一个更大的囚笼！而我，终将在这群被‘自由’豢养的羔羊供养下，重聚圣镜！成为这新囚笼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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