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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悲壮挽歌（第1页）

紧接着，是西方白虎！

那面由无数燧火残兵组成的血色旌旗，带着撕裂一切的兵戈煞气，狠狠撞上灭世雷罚。结果，毫无悬念。猩红的煞气如同遇到骄阳的薄雾，瞬间蒸发。旌旗上那些残破却依旧锋利的刀枪剑戟，在液态法则的冲刷下，如同沙堡般崩塌、分解，连一丝金属的反光都未能留下。白虎那残缺却依旧凶悍的身躯，在雷劫光柱中剧烈地扭曲、变形，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捏的泥塑，最终化为一缕微不足道的赤色烟气，被无色的洪流彻底吞没。兵戈的煞气，战士的英魂，在绝对的天道法则面前，脆弱得可笑。

南方朱雀的火焰战衣，那由亿万泣血面孔编织而成的复仇之焰，在灭世雷罚下，连一丝火星都未能溅起。滚烫的血泪火雨在接触的刹那就被冷却、凝固，然后分解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消散于无形。朱雀引颈发出的、足以焚尽八荒的决绝长鸣，被雷劫的“无声”彻底覆盖、抹除。华丽的火羽片片剥离、湮灭，庞大的身躯如同投入深渊的石块，被无色的液态法则洪流瞬间吞没、消化。那焚尽一切的复仇之火，在代表终结的法则面前，连照亮自己湮灭瞬间的光芒都无法发出。

最后，是北方玄武！

背负无音碑残骸的巨龟，带着镇压地脉、碾碎尸骸的沉重威势，撞上了雷劫光柱的底部。浑浊的土黄色光芒剧烈闪烁，试图以大地之厚重抵御天之湮灭。然而，这光芒仅仅支撑了比青龙、白虎、朱雀稍长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瞬。无音碑的残骸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碑体上那些玄奥的、试图铭刻逝者之名的符文寸寸碎裂，化为飞灰。蒲公英的绒絮瞬间气化。厚重的龟甲在液态法则的冲刷下，如同经历了亿万年风化的岩石，层层剥落、分解。玄武那山岳般的身躯，在雷劫中剧烈震颤，发出低沉如大地崩裂的哀鸣，最终也无法逃脱被彻底分解、同化的命运。它所背负的无音碑，它所镇压的地脉之力，它所碾过的尸骸遗恨，连同它自身，都化作了灭世雷罚洪流中一缕微不足道的浑浊，彻底消失。

四象神兽，这方世界曾经守护四方的神圣象征，承载着无数生灵最后的悲愿与反抗，在鸿蒙降下的灭世雷罚面前，如同四朵渺小的浪花撞上了亘古不移的礁石，连一丝像样的阻碍都未能形成，便彻底化为齑粉，归于虚无！

它们用生命谱写的悲壮挽歌，甚至未能让那毁灭的洪流停顿一瞬！

液态法则构成的灭世雷罚，在湮灭四象之后，其势不减反增！那覆盖了整片昆仑废墟的无色光柱，带着抹除一切存在的终极意志，朝着下方唯一的目标——半跪于山河母印之上、身躯正被石化诅咒吞噬的凌烬——轰然降临！

死亡的气息，冰冷、粘稠、绝对，瞬间攫住了凌烬的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神魂！时间被雷罚之力彻底锁死，空间被凝固成比精钢更坚硬的囚笼。他甚至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代表终结的无色洪流，如同宇宙倾塌，朝着自己当头压下！

山河母印在他掌心疯狂震颤，印体上的裂痕在雷罚威压下加速蔓延，发出濒临破碎的呻吟。印中初代天帝的残念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

‘死吧！虫子！这便是逆天的代价！’

‘与这腐朽的世界一同化为虚无！’

‘你的挣扎，你的痛苦，你的牺牲……毫无意义！哈哈哈！’

诅咒的低语与万灵临死的哀嚎在识海中交织轰鸣，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搅动着他濒临溃散的意志。石化已蔓至鼻梁，冰冷的石感剥夺了他最后一丝嗅觉，视野被灰败的石翳和压顶的毁灭之光彻底占据。

要……结束了吗？

这跨越万载、染尽鲜血、背负无尽诅咒的弑天之路……

这无数牺牲换来的……终究是一场徒劳？

白璃……

玄机子……

小野……

阿箬……

那些在轮回中消散的面孔，那些因他而陨落的魂灵……他们的牺牲，他们的期盼……

不甘！

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火山在灵魂最深处轰然爆发！那被诅咒、被石化、被万灵哀嚎和天帝讥嘲反复蹂躏的残破神魂，在这一刻，爆发出超越极限的、焚尽一切的炽烈光芒！

“呃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石屑崩裂与灵魂燃烧的嘶吼，从凌烬被石化的喉咙中硬生生挤压出来！这吼声竟短暂地冲破了灭世雷罚对时空的绝对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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