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雪城入冬的第一场雪,落在南胥月新酿的桃花酒里。
叶蓁蜷在昭明祠的暖阁里剥松子,看那人披着鹤氅蹲在檐下逗雪狐。他指尖凝着金纹,将雪花捏成铃铛形状,一抬手便挂满枯枝,叮叮当当的响声中混着他懒洋洋的调侃:“像不像你生气时摔碗的动静?”
“再废话,今晚喝西北风。”她弹了颗松子砸他后颈,却见雪狐突然炸毛。
枯枝上的雪铃铛齐齐转向东方,铃舌渗出暗红血珠。南胥月唇角的笑倏地冷了,掌心金纹缠住叶蓁脚踝:“回屋,锁门。”
**烬痕·铃祸**
混沌珠新芽是在暮悬铃的魂灯里开花的。
叶蓁踹开西厢房的门时,魔女正捧着灯盏痴笑。原本破碎的灯罩被魔纹缝合,灯芯处绽出一朵漆黑的桃花,花瓣上浮着谢雪臣模糊的眉眼。
“他说要送我一场雪……”暮悬铃赤瞳映着妖异的花,“你瞧,多衬我的银铃。”她腕间残缺的银铃竟生出肉芽,与灯芯黑桃的根系纠缠在一起。
南胥月挥袖冻住魔气,指尖却触到熟悉的波动:“你把混沌珠新芽喂给他?”
“是又如何?”暮悬铃突然将魂灯按进心口,魔纹爬满脖颈,“他能为你死,凭什么不能为我活?”
叶蓁腕间银铃骤响,金纹化作桃枝刺向魂灯。灯盏碎裂的刹那,谢雪臣的虚影从黑桃中浮现,指尖凝着昭明的剑意:“阿月,你欠我的该还了。”
**归尘·烬吻**
剑光劈开暖阁时,南胥月将叶蓁推进酒窖。
他反手扯断颈间红绳,绳上坠着的竟是半枚混沌珠碎片:“待着别动。”碎片嵌入地缝的瞬间,酒窖被金纹封成结界,“若我回不来……”
“我就烧了你的命簿!”叶蓁一拳砸在结界上,金纹灼得掌心焦黑。
南胥月轻笑,风雪卷走未尽之言。
昭明祠已成废墟。
谢雪臣的虚影悬在半空,暮悬铃的魔气与他神魂交融成赤黑漩涡。南胥月踏着积雪走近,白衣染上魂灯溢出的黑雾:“师兄,你这副模样可比当年蠢多了。”
“不及你。”谢雪臣的剑锋指向他心口,“为个替身忤逆天命,当真以为能重写因果?”
“替身?”南胥月忽然捏碎袖中银簪,簪中涌出的记忆画面铺满天际——
万年前桃花树下,少年南胥月偷换命簿时,朱砂写就的始终是“叶蓁”。
暮悬铃的尖叫刺破雪幕:“不可能!阿珠才是……”
“阿珠是劫。”南胥月抬手接住一片黑桃花瓣,“而她,是劫后重生的火种。”
**烬缠·归途**
叶蓁破开结界时,正撞见最诛心的一幕。
南胥月徒手掏出血淋淋的元神,元神里裹着混沌珠新芽:“拿去吧。”他将元神抛向谢雪臣,“你要的永生,你要的昭明,都在这儿。”
暮悬铃的魔气突然暴走。
她撕开谢雪臣的虚影,赤瞳淌出黑血:“我不要昭明!我只要……”魔纹缠上南胥月的元神,却在触及混沌珠新芽时骤然僵住——芽芯绽出的不是昭明残魂,而是她与谢雪臣初遇时的画面!
“惊喜吗?”南胥月咳着血笑,“你喂他的从来不是混沌珠,是我用金纹捏的幻象。”他踉跄着跌进雪堆,“多可笑……你们争抢的至宝,不过是……”
叶蓁接住他下坠的身躯,触到满手冰凉的桃花瓣。南胥月的心口空荡处生出一枝新芽,根系缠着她腕间金纹,开出的却是并蒂双生花——一朵染着魔气,一朵凝着神光。
“你又骗我……”她咬破指尖将血喂进他唇间,“这次打算睡多久?”
南胥月虚虚握住她白发:“等并蒂花开……”
(死局生花:南胥月以自身为饵诱出暮悬铃心魔;混沌珠新芽实为记忆载体;并蒂双生花埋下最终章伏笔——神魔共生,因果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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