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实验室的玻璃幕墙前,呼吸在防化服面罩上凝成白雾。沈青蝉的剑鞘正抵着齐墨的后颈,金属与玉石碰撞发出细碎的清响。
"你们集团在培养舱里藏了什么?"她的声音比剑锋更冷。
齐墨扯开领带,露出脖颈处的神经接驳端口:"这是第七代修真智脑的胚胎,他们用古修士的残魂喂养..."话音未落,整面玻璃突然泛起涟漪,上千个陆九溟的倒影从液态金属中浮现。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倒影有的穿着青铜甲胄,有的浑身缠满绷带,最右侧的镜像甚至正在用手术刀解剖自己的大脑。万象摹刻自动运转,视网膜上闪过一串古纂体提示:【检测到蜃楼回廊波动,建议立即切断灵网连接】
"是往生会的蜃影咒!"沈青蝉的霜华剑骤然出鞘,剑光斩碎的镜面却化作银汞暴雨。一滴液态金属溅在我的手背,瞬间钻入皮下。
剧痛从脊椎窜上后脑。意识海里突然亮起十三盏青铜灯,黑衣白发的青年端坐灯阵中央,他的面容与我完全一致,指尖缠绕着血色丝线。
"终于见面了,本体。"他轻笑时露出犬齿,"我是你被封印的贪嗔痴——或者说,真正的陆九溟。"
实验室的警报声仿佛从深海传来。我看见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结出往生会法印,沈青蝉惊愕的脸庞在剑光中碎裂成琉璃残片。黑衣青年在我识海中展开卷轴,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我二十四年来每一个恶念瞬间。
"三岁时打碎爷爷的紫砂壶却嫁祸给黑猫,十六岁在古籍拍卖会调换残卷..."他的手指抚过那些文字,"承认吧,我才是顺应本心的存在。"
我咬破舌尖试图清醒,鲜血却在天机系统中转化为加密指令。实验室的培养舱突然全部开启,浸泡在灵液中的克隆体同时睁眼,他们脖颈处浮现出和我一模一样的暗金色纹路。
齐墨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原来如此...你们陆家血脉是开启归墟的活体密钥!"他的西装突然爆裂,露出脊椎处嗡嗡作响的诛仙剑阵仿生装置,剑芒却在触及克隆体的瞬间被某种力量扭曲。
黑衣青年在我的意识海里打了个响指。最近的克隆体突然炸裂,血肉在空中重组为血色符咒,整个空间开始逆向坍塌。沈青蝉的剑灵本体被迫显形,她发间的玉簪寸寸碎裂,露出眉心一道封印千年的伤痕。
"小心因果逆流!"她将我推开时,我看到她瞳孔中映出的末日图景——两百个我站在燃烧的都市废墟上,手中都握着半截断裂的霜华剑。
黑衣青年趁机握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浮现出蚀心蛊的复眼纹章:"让我们做个交易,你每压抑一次恶念,我就接管身体十分钟。看看是沈青蝉的剑先斩破虚妄,还是你先成为往生会最完美的容器..."
实验室的地面突然塌陷,我们坠入数据洪流组成的赛博诡境。无数机械飞升者的残魂在二进制星河中哀嚎,他们的电子道袍上跳动着错误代码。我听见天机系统首次发出人性化的叹息,那声音像是千万个文明在湮灭前的最后呢喃。
黑衣青年在狂笑中化作数据风暴:"欢迎来到真实世界!这里每串代码都是被量劫抹杀的历史,你猜沈青蝉的剑灵记忆里藏着什么秘密?"
我的视网膜上突然刷出鲜红的警告:【检测到宿主意识偏差值超过临界点,启动最终防御协议——十二金人镇龙脉程序加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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