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毅本以为奇正会带着他和水来到一个类似教堂的宏伟建筑中,却不想他将二人领到了另一个平平无奇的建筑前,要说这里与其它屋子有什么不同,那也就是门上喷涂的十字架多了一些细节吧。
“哎呀…奇正,我都记不清这是你带回来的第几波幸存者啦,你真是圣母的好孩子呀!”
而他口中的主教也不过是个坐在屋子中央的老人,见到奇正又带来了新面孔,老人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缓缓走到奇正面前,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
老人接着说了一些启示宽恕之类的话后,奇正便转身离开,接着他便招呼二人坐下。
“哎呀…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找到幸存者了,奇正一定很高兴吧…”
老人说着从桌下翻出了一个破旧的笔记本,手指缓缓翻开纸张,老人清了清嗓子,将佝偻的身体坐直了一些。
“那么,我现在来向你们宣读圣母的启示…”
敖毅看着老人面前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由各种语言写成的文字。
虽然说是圣母的启示,但老人的话语中却时不时地冒出几句电影台词或是小说中的桥段,不过敖毅并没有打断他,聆听期间水时不时的看向敖毅,见他没什么反应,水也就没有说话。
宣读完毕后,老人郑重其事地缓缓将笔记本合上。
“老人家,说实话,在我听到思恩会这个名字,看到那些涂鸦和充满特殊意义符号的时候,我一度以为这里是什么邪教的巢穴。”
老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哈哈大笑。
“说的也是,一般来说末世中这类地方都跟各种残忍的事情脱不开关系。”
“但在看到您的笔记本,听到您所说的启示后我才终于理解,老人家,您也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抚慰那些人心中的不安与恐惧吧。”
老人轻轻点头,将笔记本慢慢推到敖毅面前。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啊…是的,如你所说,起初只是一群活下来的人聚集到一起,我们抱团取暖,虽然并不缺少食物和其他物资,但恐惧与猜忌却在人群中滋生,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拿出这个本子,像是给孩子讲睡前故事一样…”
敖毅小心地翻开笔记本,每一页纸上都写满了文字。
“最开始只有几个人,然后逐渐变多,人们渐渐地安静下来,听着我这个糟老头子用带着口音的话语讲述着一个又一个故事,然后不知不觉,他们就开始用主教称呼我,哈哈…我哪是什么主教,在灾难发生以前,我只是个拾荒的老人,本子上记着的,也不过是我从年轻时候到现在读过的故事,看过的电影而已…”
等到敖毅和水离开老人的屋子时,夕阳已经将天边染红。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一面。”
水用手指戳了戳敖毅的后背。
“你那是偏见。”
“…你觉得这里这样下去可以吗?”
“我倒是希望这里也有一帮刺头不服现状,估计能让这些人更加团结。”
水万万没想到敖毅会说出这种话。
“呜哇,你当真这么想?”
“但不管怎么说,但凡这中间有一点意外,这里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简直像奇迹一样…”
水静静地看着在街巷中追逐嬉戏的孩童,看着杂乱建筑中冒出的炊烟。
“你不是讨厌人类吗?”
听到敖毅挖苦的话语,水轻笑一声。
“谢、谢、提、醒——”
二人绕过一幢房屋,却发现奇正等在那里。
“二位,今晚来我家吃饭吧!”
餐桌上摆着的是从各种罐头中倒出的饭菜,只有一边像是自己种的青菜仍然新鲜嫩绿。
奇正和他的妻子孩子坐在桌子一边,敖毅和水则坐在另一边,桌上的油灯只够照亮不算宽敞的桌面,但却也有一种别样的温馨。
奇正捏着勺子,将温暖柔软的食物小心地送入女孩口中,又用手指轻轻擦去粘在她嘴角的汤汁。
“我以前是个坏人…是个混蛋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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