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先在难民区停下,大叔和其他成年人陆续下车,他们站在路边朝莫厄德挥手,老人的拐杖在地上敲出不舍的节奏:“莫厄德,照顾好自己和菲莉希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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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厄德用力点头,直到卡车再次启动,载着剩下的孩子们驶向孤儿收容所。
车辆穿过两条街,停在一处院子前。
院墙是用碎石垒的,歪歪扭扭的,门口挂着块木牌,上面写着“临时收容所”,字迹被雨水泡得发涨。
院子里挤满了棚屋,孩子们在在泥地上追逐打闹,衣服上满是补丁,却笑得响亮。
莫厄德抱着菲莉希亚走下车,看着这乱糟糟却充满生气的地方,眼里没有嫌弃,只有一种踏实的向往——至少,这里有同伴,有屋顶,有明天。
有个妇人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针线缝补破衣服,看到他们,只是抬了抬眼皮。
“进去吧,找个空地方搭铺。”
莫厄德抱着菲莉希亚走进院子,菲莉希亚突然指着墙角,小手指抖了抖。
他顺着看过去,那里晒着几件红衣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颜色像极了霍金斯的头发。
他摸了摸怀里的牛奶瓶,还剩小半瓶。
阳光穿过棚屋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菲莉希亚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小脑袋往他胸口蹭了蹭。
这里没有军营安全,没有难民营安静,甚至不如废墟里清净。
但莫厄德看着那些奔跑的孩子,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些。
至少,这里有很多和他们一样的人,一样从战争里爬出来,一样抱着点渺茫的希望活下去。
他抱着菲莉希亚,找了个靠着老槐树的角落,把干草铺在地上,轻轻放下她。
风从院墙外吹进来,带着远处面包房的香气。
“我们到地方了。”
他低声说,像在对她说,也像在对自己说。
六年后。
16岁的莫厄德已经比收容所的木栅栏还高了,肩膀宽得能扛起两捆柴火,手上的茧子厚得像层壳。
他刚从镇上的铁匠铺打完零工回来,怀里揣着两个刚出炉的烤麦饼,还带着余温。
刚走进收容所的院子,就听到菲莉希亚带着哭腔的喊声:“还给我!那是给哥哥留的!
莫厄德心里一紧,快步冲过去,只见几个半大的男孩正围着菲莉希亚,手里抛着一个生锈的铁饭盒。
菲莉希亚已经6岁了,穿着洗得发白的裙子,小脸上满是泪水,踮着脚拼命追赶,却怎么也够不到饭盒。
那是她省了半天的口粮,特意留给他的
“还给我!快还给我!”
菲莉希亚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脸涨得通红,却怎么也够不到饭盒。
“跑快点呀,小矮子!”
男孩们哄笑着,有人故意把饭盒往她头顶抛,
“拿到就给你!”
莫厄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男孩们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手忙脚乱间没抓稳,饭盒“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稀粥混着野菜洒了一地,还冒着热气。
菲莉希亚“哇”地哭了出来,跌坐在地上,望着那摊狼藉的食物,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哥哥……我给你留的……”
莫厄德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冲过去扶起妹妹,用袖子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没事,菲莉,没事的……”
“是他们!”
菲莉希亚指着那群男孩,抽噎着说,“他们抢我的饭盒……”
莫厄德缓缓地抬起头,他的目光如同寒潭一般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那几个男孩站在他面前,年纪大约在14到15岁之间,他们依仗着人多势众,不仅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梗着脖子,挑衅地说道:“怎么?想打架?”
其中一个瘦高个男孩更是不屑地嗤笑一声,接着说道:“谁让她自己抢不到的?”
话音未落,另一个男生也随声附和道:“是啊!”
面对这些男孩的挑衅和嘲笑,莫厄德一言不发,他只是紧紧地握起拳头,然后猛地一挥,径直朝着那个领头的男孩砸了过去。
这一拳蕴含着莫厄德多年来干重活所积累的力量,其威力可想而知。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个领头的男孩瞬间被打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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