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路比白天更模糊,只能模糊看清楚很多人挡在前头。
有人争执不休。
闻翌脸色难看几分,对司机吩咐:“掉头绕路走。”
司机点了头,操作车子掉头。
趁这个功夫,宋瑜伸手摇下车窗,冲着外面大喊:“救——”
声音刚吐出一个字,脸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
耳朵嗡鸣,她抬头看过去。
闻翌一把拽住她的头发,硬生生把人扯了过来,垂眸,他冷冷盯着她,“想叫人救你?”
宋瑜没说话,也说不了话,唇角破了个口,腥血味直冲喉头。
前排司机操纵着手边的按钮,把后排座摇上去。
光亮一点点被隔绝。
绝望弥漫进她心头。
闻翌压低脖颈,俯身道:“除了周庭南有谁会救你?”
他说:“哦不对,周庭南现在自身难保,他也救不了你,你不知道吧,他现在被部队开除了,在燕京骂声一片,要是他不肯跟你切割关系,周家也很难保住。”
宋瑜艰涩道:“开除了?”
到了这一步,她还在关心他。
闻翌心头一刺,攥着宋瑜的头发收紧,宋瑜吃痛一声,被迫抬起头,眉头蹙起。
闻翌心里这才好受些,扬眉道:“是啊,你和他的事被发现了,他勾引人妻,破坏他人婚姻,罪过可能不止开除,或许还要进监狱呢。”
宋瑜豁然抬起眼睛,整个人都忍不住晃了一下。
什么叫被发现了?
又什么叫勾引人妻,周庭南还要进监狱?
长长眼睫颤动,阴影垂落,掩藏几分惶恐惊惧。
勉强维持的平静在闻翌一字一句的恶毒话里变得粉碎,她的身体止不住颤动。
闻翌:“所以你最好乖乖的,要是我不高兴了,就把你的日记本内容公布出去,让他们知道你和周庭南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宋瑜的牙齿都在打颤,“闻翌,我们早就结束了——”
“没有!”闻翌怒气冲冲打断她的话,“我没有同意,我们就没有结束,你休想摆脱我!”
宋瑜看着闻翌这个疯癫的样子,突然冷静了下来,抬起眼睛,她看向闻翌。
一字一顿:“你重新爱上我了。”
闻翌瞳孔不自然抖动一下,不自觉挪开目光,很快他又看过来,声音冷冰冰的:“我差点就遭了你的道,你想趁着这个机会,给我洗脑,然后再给自己制造逃跑的机会?”
宋瑜仰起头。
她被闻翌扇过巴掌的半张脸高高肿起,另外半张脸却维持着原样,清丽脱俗,她眸子里的惊惧完全消失不见,只是静静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如果你没有爱上我,你为什么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
曾经同床共枕的夫妻也撕破了脸皮,拿起刀子,互相捅对方最在乎的血肉。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而且,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又何必做这么多事出来,对我穷追不舍、死缠烂打,还借着我感冒的名义给我送饭,在知道我怀了周庭南的孩子后这么崩溃。”
“你后悔了,后悔把我往外推,也后悔放我走。”宋瑜声音很轻,在车厢里一点点把闻翌最真实的情绪挖出来,“所以你现在不择手段把我带走,哪怕被周家报复也不在意,只要我和你复合,打掉这个孩子,和你重头再来,你会毫不犹豫原谅我。”
闻翌面色通红,大吼:“不可能!”
宋瑜没再说话,目光悲悯而怜惜。
闻翌的脑神经突突直跳,恰好这会车停在了一家农家小院的门口,他看过一眼,拽着宋瑜,径直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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