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孙悟饭与白骨使者静坐林间,周遭氛围凝固如霜。
白骨使者周身骨骼被怒气点燃,发出细微而刺耳的“吱嘎”声,她那双苍白的小手紧握成拳,透露着不甘与愤慨。
孙悟饭则是一脸无辜状,但怀中紧抱的檀木匣子,无疑暴露了刚才发生过什么。
危机在这一刻暂时解除。
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也悄然转化为一种微妙的平衡。
当然,这平衡背后,是白骨使者不得不割舍的一小笔“财富”——满载着一百零八颗黑舍利的匣子。
长久的沉默之后,孙悟饭终于以最为谨慎的言辞,打破了这份沉寂。
“大姐,方才之举实属无奈,若被惠真那和尚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他实力超群,加之您又负伤,我……我也是情急之下,才……”
“够了!”白骨使者猛然打断,气息紊乱间,一缕晶莹剔透、宛如骨髓精华的血液自嘴角溢出,显得异常触目惊心。
“好好好,我不说了,您先恢复要紧。”孙悟饭连忙收声。
毕竟,这次“交易”让他收获颇丰。
至于为何援手白骨使者,二人虽曾敌对,但此刻却有了共同的利益纽带——黑舍利,尤其是花果山上那庞大的数量,足以让任何修行者动心。
相比之下,眼前这一百零八颗不过是冰山一角。
待白骨使者调息完毕,伤势稍稳,孙悟饭缓缓道出了自己的计划:“大姐,您看这样如何?待我们达成目标,那些黑舍利,我们平分秋色,如何?”
白骨使者闻言,摇头苦笑:“你太过天真了。金山寺那三位老僧,这些年靠着黑舍利,修为已近三千年之境。花果山一动,他们瞬息即至,凭你我二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根本不相信就凭他们二人,能够抢夺花果山的那些黑舍利。
他们再强大,也还是大妖之身。
单是那金刚寺里的那九百金刚僧人,就能让他们俩有去无回。
“世间万物,皆有可能,且听我细细道来……”孙悟饭正欲展开叙述,却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慢着,你方才所言,可是那传说中的金山寺?”
白骨使者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仿佛对孙悟饭的无知感到几分轻蔑:“正是,金刚寺就是昔日之金山寺,其名虽改,其魂犹在。”
孙悟饭恍然大悟,喃喃自语:“原来如此,金刚寺即金山寺,难怪寺中主持亦名法明,世间之事,真是奇妙。”
正当他沉浸于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时,白骨使者的话语如寒冰利刃,直刺他心。
“谈及金蝉子之死,那背后,藏着三个和尚的秘密。”她的声音冷冽,不带丝毫情感。
“金蝉子?他也步入了那不可回头的路?究竟是何等因果?”孙悟饭急切追问,眼中满是不解与震惊。
白骨使者轻轻摇头,半边血肉模糊的脸庞上,竟浮现出一抹哀愁与追忆:“关于他的死因,我亦无从知晓。但那时的我,尚为稚子,被一位名叫申屠奎英的女子收养于白虎岭下。”
“忽有一日,天际异象频现,一条神龙自东方呼啸而来,天际血云密布,神龙低首哀鸣。不久后,奎英……我们的母亲,满身伤痕归来,带回了金蝉子陨落的噩耗。”
孙悟饭闻言,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她的叙述,竟让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共鸣,仿佛自己也亲历了那段过往。
白骨使者的眼眶渐渐湿润,泪光中闪烁着过往的片段:“临终之际,奎英以阴年阴月阴时之我,铸就白骨法相,更取她自身三根肋骨,化为三具白骨分身,誓要我永世守护她……”
“再后来,世间流传着一只猴子,手持金箍棒,孤身闯西天,撼动灵山的壮举。”她的话语中多了几分敬畏。
“而就在那之后不久,夫人她……突然间悲痛欲绝,白虎岭上的白骨,纷纷碎裂。”
“哪怕……她和我们说过,曾经有个叫‘阿瑶’的女孩,被一只猴子打死的故事之时,也从未有如此悲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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