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方和柳姐出了门,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夏处长说的地方。
陈东方和柳姐坐在后排,柳姐紧紧握着陈东方的手,把嘴凑在陈东方耳朵边,轻声说,“你嫂子真有本事,认识这么多有用的人。”
陈东方骄傲地说,“当然了,我嫂子交际面很广,就连蓝兰遇到难事,都找她帮忙。”
柳姐见陈东方得意的样子,轻吐香舌舔了一下他的耳垂,吃吃笑道,“在这方面,我肯定不如你嫂子......在相貌方面,我和你嫂子,哪个漂亮呀?”
陈东方一时语塞,从内心来讲,他肯定认为徐美凤最漂亮。但他知道,此话一出,肯定要惹柳姐不高兴。
陈东方沉吟了一会儿,说,“论相貌嘛,她比你略胜一筹;但论起脾气,你比她要好此。”
“噢?为什么?”
“其实她对别人,都是很温柔的,唯独对我严厉,可能是因为长嫂如母,一直拿我当小孩子看吧。”陈东方接着讲道,“我们刚来特区时,我惹了许多祸,都是嫂子找人帮我摆平的......”
陈东方津津有味地讲着徐美凤帮他摆平的事,柳姐却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还是个外来打工的,哪里来的那么多能量?好象没有她摆不平的事......
除非......她是个交际花,走的是和自己差不多的路子。
柳姐想到这里,一颗心慢慢吊了起来,因为她知道,凡是干过这一行的,都遵循着互相轻视的原则。
我做这一行可以,我是为了家庭牺牲自己;可我见别人也做这个,必定打心底瞧不起她,因为她是为了钱财。
柳姐悲哀地想,如果陈东方的嫂子真是交际花,那自己恐怕难入陈家的门了。
陈东方看到柳姐闷闷不乐,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补充道,“其实你很漂亮,和我嫂子不是一个类型的美。”
柳姐见陈东方想方设法讨她喜欢,强颜欢笑,道,“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过几年就成老太漂了。还是趁着现在年轻,多拼两年,挣点养老的钱。”
陈东方摸着她的手,“对,这方面就是你的特长了,我嫂子比不了你......”
说话间出租车停下,到夏处长的单位了。
陈东方和柳姐走到门口,被门卫挡住了。陈东方说找夏处长,门卫打电话核实后,这才放他们进去。
柳姐第一次到这种庄严神圣的地方来,不禁吐了吐舌头。
两人来到夏处长办公室,陈东方看到,夏处长的办公室面积不是很大,和那些老板们相比,简直不是一个层次。
办公室桌上摆满了各种材料,不时有人员进进出出,还有好多穿着银行制服的人在门口排队,他们有的提着包,有的捧着文件夹子,大概是等着汇报工作。
看着这一幕,陈东方不禁想起,在田科长办公室外排队等待的那些人。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那些小老板、业务员们,到银行见一个小科长,要排队晋见,如同老鼠见猫;小科长在他们面前可以随意训斥拍桌子骂人;而一旦变了位置,这些银行的领导们,来见夏处长,竟然也是老老实实的。
而且陈东方还听到,一个年轻人陪着一个中年人排在最前面,年轻叫那中年人“行长”!中年人老老实实在门口站着,不时抬腕看看表,脸上却没有一丝不耐烦。
陈东方正在犹豫是排队等候,还是直接进去。就在这时,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从里面出来了。排在前面的行长见了他,眉开眼笑地问道,“夏处长,您真是日理万机......轮到我们了吧?”
“你着什么急,我还有个重要客人。”夏处长不满地瞅了他一眼,便向着后面排队的人喊道:
“哪位是东方服装公司的陈总?”
陈东方急忙上前,“夏处长你好,我是陈东方。”
夏处长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微笑着说,“陈总,请进来吧。”
陈东方便跟着他往里走,他偶尔一回头,突然发现后面排队的人当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人脸色苍白,正注视着他和柳姐!
这个人正是田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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