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巢朝高长松投以慈爱的眼神,又将此令牌收回稍作演示,他说:“如同雷符一般,用时口诵经文,向令牌中灌灵力,灌灵力时倒不必如符箓般小心翼翼,这雷木比黄纸牢固多了。”
黄纸中寄托雷神一丝神念,因此可爆发出更大力,这令牌中虽也含不少力,更多却是集天地中飘散的雷之力,经其导出,威力小不少。
可因有雷木做载体,输灵力时也不必担心灵力过大将其“撑坏了”。
目前高长松丹田中蕴含的灵力还不够撑坏,他用这,真是绰绰有余。
听葛巢呼“雷电招来”,婴儿手臂般粗的雷电落入他所指方向,雷电与地触碰发出“啪”一声脆响,因离得近,甚至感到地在震动,倘若这雷电更有威力,恐怕会有震天撼地之能。
高长松着实一惊,又见葛巢将五雷号令递给他,以眼神鼓励道:“试试吧。”那殷切的眼神仿佛在说以你之力定能成功施展。
这让高长松亚历山大,师兄啊师兄,您未免也太相信我了。
他似乎不具备主角之资啊!
虽有这般想法,高长松见葛巢用令牌也有些心痒痒的,于是便向木牌中注入灵力,跟他一样念道:“雷电招来!”
一股温和的灵力缓缓流入木牌中,远比那传递入黄纸的舒缓,高长松竟为这灵力的好操控而一惊,他只感这股力从丹田而出,顺周身大脉流转,最后汇入手臂,又传进令牌。
那新招来的雷电宛若他的手脚,劈在地上。
葛巢观之,露出“我就知道你能成”的欣慰笑容,不住称赞的同时还说“你比师兄我当年有天赋多了”,谁知高长松表示“师兄你别恭维了,我知道自己是只小菜鸡了,我差得还很远”。
葛巢:???
不,我认真的啊!
你问问长安城方圆几千里内的道士,有谁第一次就能成的,你就是不世出的天才啊师弟!
高长松:呵,怎么可能呢!
我有种预感,不说别的,三妹高翠兰天赋都比我好。
……
待到九月中下旬,天终转凉,日照也变得弱些,不至于出门送趟豆腐就被晒得面红脖子粗。
这日高长松进镇,昨儿李三郎归时带来好消息,闻是先前让匠人们研究的造靛法终于有了眉目,高长松听后还蛮激动的,他可想将染业作为基本盘,重视异常,于是今日便赶了个大早去。
领头的自是满面褶皱的老匠,唤他王一便可。
王一此时面中每一褶中都透着欣喜,但凡是匠人,总有些工匠精神,他钻研了一辈子的染术,哪能不知这颜色之珍贵。
王一甚至回忆起他当学徒时看过的第一匹布,听闻是东家从隋带来的,巧的是那也是匹靛布,他自认曾同师傅看过不少好颜色,可看那布,至今都记得它的蓝,鲜亮鲜亮的,分明是素色,却又那么夺目,他还记得主家说在隋国,也只有达官贵人才可穿得。
也不知是记忆美化了还是其他,王一再也没看过比那更好的布了,靛布的鲜亮永远停留在脑海中,被他小心翼翼地珍藏在记忆里。
可这经他手,由板蓝根主染的新布,却让他找回了当时的感觉,他看自己年轻的学徒,对方眼中的光亮多像自己曾经。
若没有新东家,这颜色,这造靛之术,自己一辈子都无法习得。
思及此,他忽然就对着高长松拜下去,高长松想着还可使得,赶忙想把人托起来,可这回王一却很坚持,他跟高长松说,若无主家自己一辈子都不能重塑这靛色,一拜是值得的。
高长松心想,你这拜的哪是我啊,是《天工开物》,是千百年来人民智慧的结晶,我就更不能受了啊!
两人互相推了一番,终于站定,高长松问:“那这靛布,是否可量产?”
王一给出肯定的回答:“只要蓝草足够,是能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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