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药衣感觉到了他的紧绷,淡淡笑了一下。
“不是你出了什么问题。”
她曲起手指弹了弹今天新换上桌的校长铭牌,把有字的那一面转向他。
【校长安药衣】
安让明白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没问他为什么会不知情:“恭喜小四姨上任。”
“嗯,可以改口叫安校长的。”
安药衣致力于让每个人在学校里改口,她觉得校长这种培才育人的职业称呼起来很动人。
“安校长叫我来这,是有什么事?”
这一次问的明快了些。
她都说了不是他出了什么问题的。安让想。
“你过来。”
安让听话地走过去。
十七岁的少年嫩的像溏心的水煮蛋,却阴沉地垂着深黑的眸子,校服拉的严严实实,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紧紧裹着喉结。
他站的很直,却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封闭感,仿佛还在沸水里痛苦伸展的茶叶,努力挺直的同时又下意识想把自己缩成一团。
安药衣细细打量过他,摇了摇头笑道:“越之。”
安让一愣,下意识答道:“诶。”
他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答的有些快了,不动声色抿紧了唇。
他不应该对这个他人不以为然的名字有这么大反应的。
“我看了你的功课。”安药衣却转移了话题,“为什么这个学期突然不中意念书了?”
安让垂着头没有回答她。
安药衣并不意外地递给他一张协议:“要不要考虑一下?”
“只要你下一次月考考回年级前十,我就接你和你姆妈到老宅落脚,保管三哥三嫂的手再也伸不到你身上。”
“为什么?”
安让握紧了手中的纸张。
“您这么做,父亲和母亲不会高兴的。”
“我打算不管他们。”女人看着他,她的眼珠是淡色的,“我打算管你。”
“我没有那个机缘,也没那个能力,不值得您管。”
安让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拒绝了。
“如果你说的是照顾你那个心比天高的大哥哥易碎的胜负欲……”
“小四姨。”安让第一次冒昧地打断了她。
他垂着眸子冷漠道:“我就是个庸才,不值得您栽培。”
安药衣不是什么耐心的人,
她并不是非他不选,听到他再三拒绝也没再强求,向后靠在座椅上,平静道:“那就随便你。”
安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
“行了,快去午休吧。”
安让转身就走。
在他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女人的声音悠悠响起。
“其实你可以叫我姑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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