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暗道。机关。密码。冰窖……老鸨一路打趣说笑。一路通行无阻。
“喏!大公主殿下。掌掌眼吧!……天下。不只你锦羽神树。不只你雪线神宫……我这儿。如何呀?……嘻嘻嘻!”
老鸨。掩面虐笑。浅浅一鞠。躬身后退。
最好的视线,留给这位尚未初潮,更没见过世面的大公主,大监国。
羽魅。瞠目结舌。脑堵语塞……这。这。这是哪呀?这是活活现世么?
明明是地宫。非要仰望不可呢。自地底深处,拔地而起的一座冰雕宫宇。宫门。鼓楼。配殿。御道。广场。
穿过宫门。步入内廷。始见庐山真章……锦瑟娇腔。粉黛扑鼻。声色犬马。满眼净是囍帘。囍灯。囍字。决绝不止三百间红楼洞房。
啊呀!羽魅紧咬牙根咯嘣作响。滚滚热泪,扑簌直下。
三百位锦羽失踪少女。摘了魂域。做了活尸……供。供。
系于发髻的两支七彩锦鳞羽翎,兀自飞出,旋于半空,只等羽魅开腔。
“莫急!大公主殿下!……老巫头说‘逾千’少女失踪,‘嬉喜楼’充其量也只三百。下落不明者。多着呢!……阿九想。不如缓一缓动手不迟。殿下意思呢?”
老鸨紧拽住羽魅袖口,换了一副端肃谨慎的面孔。
“嘿!老鸨!来得正好!来来来!你来看看!收我一百枚金币。这都什么玩意儿?一晚上。报废仨。退钱!退钱!”
一位胸口长满猪鬃的恶汉,猝然拦住老鸨去路,骂骂咧咧。阿熊吓得赶紧抱起小影子,怯生生地藏到羽魅身后。
悬空的两支七彩锦鳞翅,终于炸毛了。不待羽魅吱声。
如烈火炙烤般的滋滋动静儿。两道七彩光束。登时熔掉了猪鬃恶汉。只剩滋滋冒泡儿的一滩恶臭污血。
羽魅跨过污血,冲进闺房,瞬间冻住……这儿是血戎殉坑么?不。比血戎殉坑,更发指。更泯灭。更崩溃。
噗通一声。羽魅直接瘫倒地上。身子紧靠墙根,浑身战栗,舌尖咬破,满嘴含血,哆哆嗦嗦地抻着指尖。
指着满床满地。零零碎碎的残肢断臂。破破烂烂的皎白肌肤。干干瘪瘪的脏器腔子……三颗锦羽少女的头颅。
一颗丢在被窝。
一颗扔进痰桶。
一颗滚落地板。
满屋的千年沉香。满屋的寒冰彻骨。满屋的亡灵冤魂。
“锦鳞翅。听令!……活着!我要他们统统活着!求死不得的活着!”
大公主羽魅,双眼微阖。只剩一口真气吐出。当场昏死。
朝阳如血。“嬉喜楼”烫金匾额上。挂满了一串串儿冒着膻腥气的滴血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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