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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妈妈（第1页）
沈聿直接闪现到梁光烈面前，手捏在他的头盖骨上，只要稍加用力，他的头颅便会瞬间化为齑粉。
由于受到惊吓，梁光烈手中的铝锅“咣当”一声滚落到地上，里面的食物泼洒了一地，是酸汤丸子。
沈聿见到那滚落了一地的丸子后，杀意尽显的眼神划过一丝柔情，他眼前浮现出多年前的某个场景。
梁光烈不会做饭，他一直很忙，忙到没空去餐厅吃饭，在实验基地里大部分都是靠速食和罐头度日。而他们这群小孩子需要营养，因此有专门的营养专家负责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
沈聿自被唤醒时就知道自己和那群普通的人类小孩不一样，哪怕他们名义上都是被挑选出来参与“荣光计划”的实验者。
沈聿不和他们一起起居，那群孩子有集体宿舍，而他和梁光烈住在一起，两人住在实验基地里最大的套房内。
他刚被唤醒时还是婴儿的模样，可实际年龄已经七岁，离开那座环形玻璃器皿里的特殊液体后，他进入疯狂生长阶段。
三年时间他就长到了那个年龄段最健康最强壮的男童模样。
他的疯狂生长期结束后，进入正常的生长发育阶段，他从疯狂摄入大量食物变得挑食厌食。
那段时间简直愁坏了梁光烈，沈聿的身体素质一直在最好状态，这半个月什么都不想吃，他人都瘦了一大圈，体检报告竟还显示贫血。
他急的想各种办法让沈聿补充营养，营养针不能一直打，人总要吃饭，从食物里获取养分和能量。
沈聿那日课程结束后回到住处，发现梁光烈不知道从哪里淘来一本菜谱，从没下过厨的他按照菜谱一步一步地尝试着给他做饭。
厨房被梁光烈搞的乌烟瘴气，平时各种实验仪器操作起来得心应手的，如今竟连个铁锅都驯服不了。
沈聿看他系着围裙，忙上忙下，厨房越来越没处下脚，锅碗瓢盆，菜叶根茎，调料盐油摊了一地。
沈聿第一次从这个不苟言笑，无所不能地导师身上看到挫败和无奈。
梁光烈成功做出的第一道开胃菜就是这道酸汤丸子，沈聿见过它的制作过程，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
沈聿对这道菜没抱任何希望，他只是不忍心看梁光烈目光希冀地看着他，“小聿，我尝过了，酸爽开胃，真的很不错。相信我。”
沈聿半信半疑地用勺子舀起一点点汤，犹豫不决地送进嘴里，瞬间舌尖上酸麻感十足。
沈聿感到自己的舌尖像被蛰了一下，“好麻！”
梁光烈无措地推推眼镜，“不好吃吗？那我再去改良一下。”
沈聿舀起一个丸子送进嘴里，“老师，很意外，虽然酸过劲又麻过头，不过我很喜欢。”
那个潮湿闷热的夏天，他靠着那道酸汤丸子度过了厌食期，后来梁光烈便向那本食谱投降了，他实在没有做饭的天赋。
梁光烈最后在营养专家团队里给他挑选出一个年轻的姐姐，专门负责照顾他的饮食。
姜旎和章程赶到时，正好听到梁光烈说道，“你终于来了，我煮了酸汤丸子，本想着能和你一起吃顿饭，结果……”
沈聿捏着他头盖骨的手微微发颤，“这道菜，我早就不爱吃了。”
梁光烈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老态龙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没想到你我时隔多年再见面居然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时间过的太快了，我现在还清晰记得你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大眼睛直盯着我手里的拨浪鼓，脚下走的很稳，双手张着保持平衡，婴儿肥的小脸颊肉肉随着走动一颤一颤的，那么可爱。一转眼都已经到三十而立的年纪了，我真的老了。”
姜旎看到沈聿的面容有片刻恍惚，她提醒道：“沈聿，快杀了他，不要跟他废话。”
沈聿没有说话。
梁光烈继续说道：“上次在北国，你我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谈谈，现在你认真听我说，或许你对我有些误解。”
姜旎来到沈聿身边，“没有误解，你快动手吧，我们没有时间了！”
沈聿手下逐渐发力，梁光烈感到自己的头骨马上就会碎裂，他拼尽全力说道：“你的母亲！她就在我身后的帐篷里。”
姜旎看一眼那顶深绿色的帐篷，里面没有光亮也没有任何声音，“上一次你拿这个骗了我们，现在还想故技重施，你也太天真了。”
沈聿死死盯着那顶帐篷，他松开捏着头盖骨的手转而掐向他的后颈，“现在，打开它！”
梁光烈在沈聿的控制下一步步靠近那顶帐篷，他伸出手缓缓打开门帘。
血色的月光照进帐篷，黑红的光影里端坐着一名闭着眼睛的年轻女子。
她的头发很长，盘旋在脚边，面容苍白，头无力地低垂着，像是熟睡了许久。
一股浓郁的腐臭味自里面弥漫出来。
梁光烈：“你小时候见过她的，这就是她，我没骗你吧。”
沈聿嘴唇轻轻翁动着，半晌后他小心翼翼喊道：“妈妈……”这个发音最简单的字于沈聿而言却仿佛重若千斤。
里面的女人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头顶的发丝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着。
姜旎的头突然像被针扎一样痛，她捂住头后退几步，那个女人她见过，她脑海里一闪而过一幅画面，这个女人悬浮在一个巨大的透明玻璃水缸中，她也是像现在这样紧闭双眼，头无力地低垂着，如海藻般的长发漂浮在她身后，仿若神女。
她怎么会见过！她不该见过！
章程看她不太对劲，上前问道：“你怎么了？还好吗？”
姜旎晃晃脑袋，还好，很好，头疼不算什么，死不了。
她扶住身后的树干，忍住脑内剧痛，咬牙坚持道：“这个女人肯定没那么简单，你时刻注意梁光烈，他一旦有异动，立马开枪射杀。”
章程握紧机枪，“好。”
梁光烈放下门帘，遮挡住帐篷里的女子，“沈聿，现在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吗？”
沈聿掐住他后颈的手猛一用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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