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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前往（第1页）
福安居。
崔氏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屏退了内室的丫鬟，望着跟过来的楚宁道：“楚绾的事你本就无辜受牵连，怎么还主动向你父亲要求多受罚？”
若不是当时她使眼色，自己一定要再跟楚行辩驳两句。
楚宁闻言笑了笑，拉起崔氏的手耐心解释：“母亲，我不过是多跪了几天，就获得了父亲的原谅，甚至可能赢得他一丝疼惜，这很划算。”
她向来知道该怎么趋利避害，如何做才能让自己处在最安全的位置。
跪几天而已，对她来说无关痛痒。
见楚宁心里自有打算，崔氏抿了抿嘴没再多说。
她拉着楚宁坐在了榻上，“下午秋蓝来找了我，阿绾这次回来所带的行礼并不多，多是一些衣裳饰品，我之前也托人去范阳那边打听过，她从小便跟一群富家子弟在外面鬼混，才学上没有任何造诣，完全比不上你，今年文安会，你大可放心。”
“是吗。”
楚宁眼中划过一道暗芒，说不上是信还是没信。
在长盛街上敢说出那番话的人，又怎么会是真的胸无点墨。
崔氏没察觉到楚宁声音里的异样，抬手轻轻抚了下她鬓角的发丝，颇为欣慰道：“今年你若再夺得魁首，就是连续三年中魁，连萧贵妃也不能再说什么，阻拦你做宣王妃，往后这上京的世家贵族，更不敢再因为你的身份而轻贱于你。”
当今太子早逝，陛下的儿子里，唯有宣王最得圣宠，有望日后继承大统。
崔氏培养楚宁那么多年，不能说不给予厚望。
况且那宣王见过宁儿几次，言语之间多有欣赏，若不是因为楚绾和萧家那档子事，萧贵妃心有芥蒂，两人怕是早就成了。
楚宁只是笑，望着崔氏却不说话。
母亲还是不明白，比起耀人的才学，尊贵的身份和聪明的头脑更加重要。
宣王对这些则看的更加通透。
……
翌日。
楚绾用完早膳后便一个人出了侯府。
她昨日和赵桓和曾林约定在老师家里碰面，此刻到了地方，两人正坐在院中和岑丘说话。
除了他们，坐在岑丘身边的，还有一个蓝袍素雅的青年，他的右手缠着白色的绷带，面上始终带着愧色，应该就是和李忻州比试的张晋了。
见楚绾进来，岑丘眼睛一亮，“阿简，你来了。”
几人纷纷投来视线。
张晋见来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先是一愣，然后轻轻蹙了蹙眉。
他看向赵桓和曾林，见两人视线躲避皆有些心虚，立刻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今日要替我比试的人？”张晋不受控制的喊道：“简直胡闹！”
他怎么能让一名女子挡在他的身前。
曾林小声道：“这位姑娘也是先生的学生……”
他虽对楚绾也持有怀疑，可他相信岑丘。
先生都同意了这件事，那就必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楚绾看出了张晋心里的情绪，淡淡道：“公子莫不是因为女子的身份而看低我？”
“我……”
张晋想要反驳，可扪心自问，看到楚绾的那一刻，心里的确下意识存了那样的念头。
对上少女清明的目光，他突然有些羞愧。
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怎能用性别来给学识划分等级，尤其还是当着老师的面。
“抱歉，姑娘。”他沉声道：“但你实在没必要……”
张晋眼含忧虑，想要劝阻楚绾放弃代替他参加比试的想法，却被少女淡漠的声音打断。
“我不是为你，我是为了老师。”
庭院里，她的眼神恍若山涧泉泉汩汩的溪流，平静无波的外表下却藏着看不见的冷韧。
……
昨日名楼里李忻州和张晋的比试已经轰动了整条长街，听说今天两人还要比，楼里早就围了一波看热闹的人。
二楼廊庑雅座里，李忻州倚靠在窗边，看到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啧啧笑了下。
他的语气格外兴奋：“裴大哥，你说今天赢了那穷酸书生以后，我该用刀扎他哪个地方呢？右手已经废了，要不然再废了他一条腿？正好给他省省力气，以后待在家里就不用出来了。”
内室茶桌上坐着一位墨袍玉冠的年轻人，容色俊美，可眼里却藏着几分阴暗血气。
听到李忻州这话，他轻抬了下眼皮，面无表情道：“那人不是穷酸书生，而是朝廷命官。”
不屑的笑声从帘外传来，李忻州走进了内室，坐在男人面前嘲讽道：“屁大点的官，我就算把他杀了又能耐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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