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面不改色,直至耳边落下低低的一声啜泣,他才慢条斯理坐直身子。
明窈鬓间的步摇不知落到何处,她无力垂眸,倚在沈烬肩上。
沈烬目光淡漠:“娇气。”
金银丝线绣成的巾帕交叠,薄薄的一层。
他将巾帕递与明窈。
……
马车绕着汾城一圈又一圈。
暮色四合,众鸟归林。
天地间最后一丝光影销声匿迹,万物无声。
明窈眼角泪痕未干,不知自己今日是哪里得罪了沈烬。
那把伞还在章樾手中,明窈心中沉重,面上却不曾透露半分。
她悄悄拽动沈烬的衣袂,大着胆子道:“公子、公子可否将伞还我……”
一语未落,沈烬忽然朝明窈望了过来。
那目光晦暗不明。
马车内掌了灯,昏黄烛火映照在沈烬眼底,如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盯着明窈,少顷,唇角挽起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沈烬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曾握过乌木彩漆云蝠纹管翠毫笔,也曾执过玉玺,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可如今,那只手却捏着明窈的后颈,沈烬不慌不忙。
他像是诲人不倦的名师夫子,耐心等着明窈回话。
马车内骤然陷入沉默,明窈心中百转千回,思绪万千。
她眼中羞赧,贝齿抿着红唇,难得流露出几分囊中羞涩:“我的梯己都在南院……”
南院走水后,明窈的梯己所剩不多,自然也凑不出银钱给徐季青回礼。
明窈低声:“我本想着寻个经验老道的师傅,若是能修好那伞,也算好事一桩,且也花不了多少、多少银子。”
声音渐弱,说到最后一句时,几乎只剩下气音。
沈烬指尖一顿,脸上是少见的匪夷所思,似是从未想过明窈的答案竟是如此。
斑驳光影流落在沈烬眼角。
居高位者,向来是宠辱不惊
,风轻云淡。
沈烬眸色变幻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初:“倒也不必如此。”
微顿,又道,“这事交给章樾去办,你不必管。”
明窈迟疑:“那把伞……”
沈烬面色如常,轻飘飘落下一声:“丢了。”
明窈喉咙哽住,愣在原地。
……
临近年关,长街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许是今年刚历经一场洪涝,又遭遇时疫,家家户户都在院门口挂上两盏红灯笼,祈愿来年风调雨顺,平安顺遂。
玉珠的母亲终究没熬过那场时疫,一个人孤零零在疠人坊中死去,尸首也没留下,和其他病患一同被送去乱葬岗烧毁,连骨灰也没剩。
玉珠无法,只能替母亲立了衣冠冢。她这些时日一直茶饭不思,身子都消瘦一圈。
一双眼睛哭得红肿,若非明窈上门,玉珠只怕如今还缩在家里。
四喜亦步亦趋跟在明窈身后,笑着朝明窈道:“玉珠那孩子是个好的,先前说想学医,我还当她孩子心性,不想她竟也坐得住,百草堂的掌柜还夸她是个好苗子,记东西比别的孩子快。”
明窈眼睛弯弯:“她本就是个伶俐孩子,前儿还找我要了纸笔,说想学大字。”
如今的百草堂不如先前那样人头攒动,连张杌子也没得坐。
后院草药堆满,掌柜一面拿着账本,一面清点库存。
他在前面念,玉珠就跟在后面记。
玉珠好学,掌柜也乐意教她这个小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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