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华目视远方坦然回答:“家!”
“家?”
“对!”
绿芙这才看出来,凝华看的方向是北方,正是大邺国度的方向,绿芙大彻大悟,原是小公主想家了。
“公主!”绿芙有些心疼的唤她。
凝华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她了,继续看着那个方向。
她看了多久,绿芙便陪了她多久,久到她回忆完了在大邺所有的生活,她很茫然的问陪在身侧的绿芙:“绿芙!”
“绿芙在!”
“你说,这大夏会下雪吗?”
这个问题问到绿芙她也不是很能解惑,答道:“公主,奴婢听闻府中的人说过,大夏这边雨水期很足,但是雪不常见。”
凝华呢喃着:“不常见”也就是说不会下雪,对吗?
绿芙原以为凝华只是想家了,但现在看来是远远不止如此,寄不回去的家书,联络不到的母国,远在异国他乡的思乡之情,开始慢慢蚕食她的情绪。
绿芙有些憋不住了:“公主,当初陛下说不让你和亲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同意。”
凝华脾气一向很好,鲜少会有训斥婢女的时候,但这次她冲绿芙吼道:“放肆!”
绿芙当即跪在她的脚边:“公主?”
凝华看向她呵斥道:“你知道,你方才的这句话,足够让你我一同葬身于此。”
绿芙没想过,哪一天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丢掉了性命,慌张解释:“公主,奴婢奴婢只是见不得公主黯然神伤。”
凝华当然知道绿芙对她的好,只是境遇不同说话便也不能随心所欲,他俯身扶起跪在地上的绿芙道:“绿芙,刚刚抱歉。”
绿芙从地上起来摇头道:“公主,你怎么能同奴婢道歉呢。”
凝华回答:“错了便是错了,这是太傅授予学问时说的,纵然我是公主,更要如此。”
绿芙认为,被凶两下怎么了,如果不是公主,哪有现在的她呢。
凝华在绿芙的头发上摸了摸:“绿芙,以后记得谨言慎行,别让言语成为重伤自己的利刃。”
“奴婢明白。”绿芙又小声的说:“可是公主,奴婢真的很心疼你,如若当初不曾来这,是不是公主便可以不用,忍受思乡之苦了?”
凝华摇头:“绿芙你不懂,所有人都可以逃。但我不可以,就算今日站在此处的不是我,也是我的手足,是其他的姐妹们,她们同样会如此,所以你懂了吗?”
是啊,今日不管是谁站在这,都是同样的结局,但唯一不同的是在这对待生活的态度,和在这生活的方式。
凝华在这一刻释怀了,她不怨任何人,怨的是这个对女子苛刻的世道,她会完成自己的使命,直至生命的终结的那一刻。
凝华嫣然一笑道:“绿芙,既来之则安之,让我们在这活出新的天地吧!”
绿芙也一展笑颜:“嗯,公主,绿芙也会一直陪伴着你,公主可不能不要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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