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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章 变态还是精神病（第1页）

3年偷内衣1000多件，到底是变态还是“精神病”？

“偷内衣”这样的事，大家似乎只在影视作品上看到过。

谁曾想，在现实生活中居然真的有这样的人，并且，还是连续作案三年多以后，才被捉拿归案。

今天的【入室盗窃内衣案】的主人公黄某，不仅在3年内创下盗取女性内衣1000多件的“壮举”，在落网后，居然还能在法庭上为自己公开喊冤，而且最后居然只被判刑9个月。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2001年6月，泉州台商投资区分园派出所接到一位女性报案。报案人称，近一个月以来，自己的内衣总是莫名消失。

而且，报案人清晰记得，她白天上班前洗完衣服后拿去晾晒，晚上下班回来就会莫名消失。起初几次，她以为是因为刮风或者其他原因意外丢失，也没有太在意。但谁知道，这种情况居然连续发生多次，短短四个月，居然已经丢了350件内裤以及200件胸罩。从那时候起，报案人就已经知道，自己怕是遇到了偷内衣的变态。

一般来说，女性遇到这种事都不愿意声张的，加上内衣本身也值不了很多钱。但架不住次数越来越多，报案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希望警方能够将内衣贼尽快绳之以法。

警方在收到报案后，也觉得有些无厘头。光天化日的，谁还敢明目张胆的做出这种行为？更何况，不过是一些内衣，又不值什么钱，有什么必要去冒着犯罪的危险偷窃？

在调取周边监控后，民警很快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李某，并按图索骥一路追踪到了黄某的住所。通过几天的观察，警方最终确认，李某确实就是游荡在周围的“内衣大盗”。很快，在周边蹲点的民警，就将这位爱好独特的居民“请”到了派出所详谈。

2003年1月1日，福建省惠安县人民法院以黄某多次偷盗女士内衣构成【盗窃罪】为由判处有期徒刑九个月，并处罚金二千元。

面对调取的电子监控和报案人的亲手指认，黄某最终承认了自己的盗窃的罪行，如实交代了全部的作案结果：三年的时间里，李某一共盗取了150多件女士胸罩及内裤。

一开始，由于恐惧心理，黄某基本是在夜晚作案的，也很少有胆量进入女性的卧室实施盗窃。然而，在行窃一年左右后，始终未被发现的黄某胆量也越变越大，并且也晚行窃的行为，也逐渐让他觉得不够“刺激”了。

之后，几乎是每隔三天就会作案，不管白天还是黑夜。期间当然也有被人发现的时候，但大多数女性都由于羞耻和畏惧，不会过分追究，这也更加助长了李某的嚣张气焰，以至于被逮捕时，李某甚至都没作一丝的伪装，正大光明地翻动着别人家衣架。

李某是一个80后小伙，在当地一家鞋厂打工，每个月收入低微。他的皮肤黝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上许多，外表却显得格外憨厚老实。周围的工友都说他“老老实实的，平时不怎么爱说话”。

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有些木讷，甚至有些内向的青年，为何会干出这么不光彩的事情？这一切还要从黄某青春期的一场“网恋”说起。

2001年初，20岁的李某在网上和一女孩谈上了恋爱，并和女孩线下约见。谁知道，线下见面后，女孩竟把自己的蕾丝内裤送给了黄某作为“见面礼”。黄某称，虽然两人最后分手，但那条蕾丝内裤却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会时常拿出来“怀念”。

但同时，这次失败的网恋，也让本来就有些内向的李某变得更加自我自闭，虽然渴望恋情，但却不敢实现。这种渴望逐渐演变为了对女性的贴身衣物渴望。这种压抑和渴望，让李某第一次对同厂的女工实施了盗窃行为。在顺利实施第一次犯罪后，偷盗的刺激加上对异性渴望产生的快感让这种行为一发不可收拾。

之后，在短短的二年时间内，李某在泉州台投资区疯狂行窃，女士内裤、丝袜、胸罩等贴身衣物都是他的行窃目标，甚至高跟鞋以及连衣裙他也不放过。据黄某本人交代，有时候由于想要盗窃的衣物数量太多无法全部带走，李某甚至会在被害人家里“现偷现用”。

然而在法庭上，李某虽然承认了他的一切盗窃行为，却坚称他对女士内衣的迷恋是因为自己身患某种“精神疾病”，所以不应当认定为犯罪。

或许很多人同李某所想一致，认为只要犯罪嫌疑人能够证明自己得了某种精神疾病，不管犯下多大的罪行，都可以逃脱法律制裁。事实上这是一种误解。

依照《刑法》的规定，犯罪嫌疑人在做出犯罪行为后是否应当进行治罪，归根结底要看其是否具备“刑事责任能力”。

刑事责任能力，是指行为人具备刑法意义上的辨认和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有无刑事责任能力将直接决定犯罪嫌疑人是否需要承担法律制裁。

具体而言：

第一，当发生危害行为时，能得出明确的精神病诊断，且行为人对危害行为的辨认或控制能力丧失，且辨认或控制能力丧失由精神病导致，可能判定为无刑事责任能力；

第二，当发生危害行为时，能得出明确的精神病诊断，且行为人对危害行为的辨认或控制能力削弱，但尚未达到丧失的程度，且辨认或控制能力削弱由精神病导致，可能判定为限定刑事责任能力；

第三，当发生危害行为时，虽有精神障碍，但是根据《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诊断为“无精神病”，或既往患有精神病已痊愈或缓解，作案时无精神病症状表现，或精神病具间歇性特点，作案时精神状态完全恢复正常，如心境障碍（情感性精神病）的缓解期。以上几种情况，都有可能判定为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

由此可见，具有精神病与刑事责任能力判定结果之间关系，并不是全有或者全无的关系，实际上，刑事责任能力需要从医学、心理学和法律等多方面作出综合评价，有精神病只是可能会影响刑事责任能力的判定，并不能达到人们一贯认为“只要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证明自己得了精神病，就可以逃脱法律制裁”的程度。

本案中，黄某把自己对女性物品的迷恋归结为精神病，显然也是缺乏基本医学常识的一种表现，只是为自己开脱的借口而已。因此，其最终也承担应负的刑罚。

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是否属于刑法中的精神病人，重点不在于其是否符合精神医学中的精神障碍诊断标准，而在于这种障碍是否损害行为人心神及影响其对规范的理解能力。由此观之，恋物癖多是指以物体作为性对象，并且以此唤起性幻想和性冲动，甚至到达高潮。其更多的是一种性偏好障碍，行为人在偷盗女性物品时神志清醒且具备对对规范的理解能力，故而不应认定为是刑法中的精神病人，所以不能免除刑罚。

现代社会下，生活节奏逐步加快快、打工人心理压力日益增大，很难不导致了各种此前罕见的精神疾病的“常态化”。但归根结底，任何精神疾病都不应是犯罪的理由与挡箭牌。

如何化解自身的心理障碍，寻求一种生活压力和自我释放平衡内稳态，是现阶段社会给每个人提出的一个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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