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宫后,一连几天萧梁辰都宿在御书房的寝殿。
“启禀皇上,魏将军到了。”王喜轻轻叫醒在榻上和衣而眠的萧梁辰。
昨夜他又批阅奏折到寅时。今日早朝,大臣们对是否答应临邦提出的边关贸易一事争得不可开交。
他一连几日只睡两个时辰,这会儿原本在榻上小憩。
“叫他进来。”萧梁辰揉着眉心,起了身。
魏无林进来便看到萧梁辰一脸倦容。他跪拜道:“皇上万安。”
“快说,今日她可安好?”萧梁辰问道。
“启禀皇上,今日,慕小姐还是没有出府。只是做些女工,读些诗书。只是,人看起来越发闷闷不乐。”魏无林小心回道。
自从重生之日起,萧梁辰便让魏无林安排暗卫日夜保护慕枝枝。只是他没料到有人的手出的那样快。
“外面的风声呢?”萧梁辰接着问道。
“已经有人在京城的世家面前搬弄是非,说慕大人教女无方,慕小姐行为不检。”
啪!
萧梁辰一掌拍在书桌上,手上通红,青筋尽显。
“皇上息怒,小心龙体。”王喜与魏无林赶紧跪拜道。
关心则乱。萧梁辰当时眼看心爱之人晕死过去,揪心不已,一时忘了姑娘家的忌讳。现如今因为自己,又置她于蜚短流长之中,当真是思虑不周。眼下,她该如何自处?
慕府。
数日来,慕夫人严加管教府内奴仆,外界腌臜话一律不允许污了小姐的耳朵,又时时来陪伴女儿。故此,慕枝枝总算没有极端的念头。
见女儿这几日逐渐好转,慕夫人屏退左右,悄悄道:“我儿可知,那日救你的公子是何人?”
她并未要女儿回答,只略微一顿,看着女儿的双眼道:“他就是,当今圣上!”
慕枝枝原本以为那个男子既救了自己,虽犯了男女大防,但自己一个闺阁女儿家也断不能强人婚姻。大不了,此生青灯古佛,为父母诵经祈福了此一生。哪里想到那人竟尊贵如此,一时惊得无话。
“你是我们夫妻二人的掌上明珠。母亲同你父亲一直想着,待你明年及笄后,定为我儿寻一门称心如意的婚事。希望我儿将来也能如我与你父亲般,一生一世一双人。”
思及如今的处境,慕枝枝不免难过。
“母亲,女儿要一辈子侍候您和父亲。”她挤出一抹笑,安慰着慕夫人。
慕夫人上扬的嘴角一落,“可如今,怕是不能随心了。”
“母亲何出此言?”慕枝枝满脸疑问。
“儿啊,皇上他,有意纳你入宫!”
“入宫!”慕枝枝满脸不可置信。
“如此一来,虽然再不敢有人妄议此事。但还是可怜了你,母亲怎舍得送你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想到骨肉分离,慕夫人忍不住涕泪交加。
“你父亲如今虽仍旧身居高位,但朝堂上,本就风云难测。
之前,皇上几番试探,他也不得不韬光养晦,每每推脱自己上了年纪不抵当年,理不了诸多事务。
你大哥这几年随墨老将军驻守边关,你二哥又外任出京,这都是皇上忌惮我们慕家势头太盛,有意为之。
那日,你的马受了惊,偏偏让皇上微服出宫遇上了。这一切太过巧合,我们不得不多思量几分。
如今,圣意已明。恐怕,你入宫的日子就不远了。”
自从慕国忠被诏入宫带回这个消息,慕夫人就开始茶饭不思,忍到此刻不得不说。一想到此后高高的宫墙阻隔骨肉团圆,她就难过不已。此刻,母女二人只能紧紧搂住彼此。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不得不慢慢地将现今的状况一一说与女儿。她才刚刚十四岁,却要去面对后宫里一群嫔妃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怎不令她忧心?
可人这一生,有太多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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