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枝枝和李凝霜在紫胭的安排下享受着难得的小女儿时光。
品尝各种美食,享受异族风情的小曲儿,把玩他乡的稀罕物件儿,每一样都令他们愉悦。
要说高官家的子女怎会缺少见识?不过一半是图了新鲜,一半是因为自由。
百花厅里不多时又聚集了几个年龄不一的姑娘。看穿着打扮,大都非富即贵。
厅里越来越热闹,一个粉色衣裙的姑娘随着曲调唱了起来。平日里哪有这么随性的时候。李凝霜也起了兴头哼唱几句,随后拉着慕枝枝道:“想不到,庭院之外也可以有女子的雅集。你说,那位紫胭先生能在天子脚下创办这样一个处所,她背后……”
慕枝枝轻轻捏了她的掌心,打断了她的话:“是有些意思。”
京城里,有意思的人和地方多了去了。那些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街头巷尾背地里的谈资不该出自这些个闺秀之口。
慕枝枝虽比李凝霜小一岁,心智却比她更沉稳。
见李凝霜杯中的葡萄酒又见了底,慕枝枝道:“也不知道这酒后劲大不大,你且少饮一些。”
李凝霜自认平日里有些酒量,并不放在心上。她顿时起了玩心,本想端起酒杯亲手喂慕枝枝一饮而尽,谁知一时不小心碰了旁边正布菜的婢女。“啪”的一声,整杯酒洒在了自己的衣裙上。
那布菜的婢女蒙了一下,而后吓地立即跪在地上,求道:“姑娘息怒,奴婢是不小心的。”
眼下这身狼狈模样,是不能再继续待着了。
紫胭闻声很快赶来,对着出错的婢女责怪道:“你这丫头好毛手毛脚。”又一脸歉意地对李凝霜道:“让姑娘受惊了。”
李凝霜打断了她:“是我自己一时不当心,莫要责怪她。”
紫胭舒而一笑:“多谢姑娘。不过,姑娘这样多有不便。我这里尚有几套能用的衣裙,若不嫌弃,还请移步更换下。”
李凝霜摆手拒绝:“不必麻烦。我们出来多时,也该回家了。”说着,她和慕枝枝对视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两个少女便要起身。
紫胭只好作罢,直送二人出了门,方才转身离去。
慕枝枝和李凝霜互道了别,各自回家。
日暮时分,街上的货郎还在辛苦叫卖着。
正行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不知从哪里突然窜了出来,马夫躲避不及,忙勒紧了缰绳,谁知马儿被勒得一歪,蹄子竟一脚踢翻了旁边卖汤粉的锅。
幸而,没有伤到人。可马儿却被锅里的热汤烫到,发了狂,一个劲儿地在街上横冲直撞。
车上的主仆被颠得既怕又难受,一心想要脱困,只是苦于无法。
跟随在车后的几个家仆欲上前施救,但谁能降得住一匹发狂的马?
慕枝枝此时在车内早被颠得衣裙凌乱,连五脏六腑都揪在一处,无法归位。那瘦弱的娇躯早被突来的灾难吓得魂不附体。
翠墨吓得惊惶大叫,却不忘用双手死死护住慕枝枝。
正在绝望之际,一声,吁——,马车被一股力量撅住,缓缓停下。
慕枝枝惊魂未定,颤抖着手掀开车帘的一角。
只见一个芝兰玉树的背影立在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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