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亲手挑了‘劝农使’,这三年来深入参与‘检田括户’事的裴行俭,心里也很明白:要没有强硬的诏令,靠群臣议,绝不可能行此事。难道指望人家同意自己挥刀砍向自己?
剩下的两位宰相更不必说:辛侍中眼里只有大唐的国库,王神玉心中,只有‘在其位不得不谋其政’的苦楚,和盼望退休的炽热之心……
因而整场庭辩,宰相们都持中不言。
直到……有人不怕死的主动点了刘仁轨的名。
“当年刘相曾谏言天后,‘勿重蹈吕氏禄、产贻祸于汉朝之覆辙’,臣等皆以为然。”
“今日天后薄言礼教,何以垂范天下人,垂范于后世?实应如刘相所言,防微杜渐,以吕氏为戒。”
忽然被点名的刘仁轨:……我只是暴躁,又不是傻子!我已经为这个话后悔过了好吗?
偏生还有人追着他问:“今日事,刘相以为如何?”
这给刘仁轨烦的,原本他只是沉默不语,被人拉出来顶雷后直接道:“臣觉得姜相说的有理。”
不少对他抱有殷切期待的朝臣:……
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当年拿‘吕后’谏天后的正直刘相了!
这一日的庭辩,临近黄昏才结束。
夏日的夕阳,是一种耀目的金色。
天后于丹陛之上起身,为今日的庭辩做总结发言:
“子之于母,慈爱特深,非母不生,非母不育。”
从天后开始说话起,姜沃立刻转身,从面对朝臣变成面对天后。而原本坐着的人,不管是太子还是宰相,都随着天后的起身而集体肃立。
恭听天后这番话。
天后语气颇多感慨,说起的是母亲养育孩子的拳拳之情:“推燥居湿,咽苦吐甘,生养劳瘁,恩斯极矣!”
在养育之恩上,母亲比起父亲,更重!
十月怀胎,生恩养恩,是真的以心血化作了孩子。
天后感慨过后,语气转为疑问:“若父在,便只为母服一年之丧期,岂不是报母之慈有缺?礼法如此规定,岂不是令‘有心’之孝子为难,更伤人子之志。”
姜沃略微垂首莞尔:朝臣们最喜欢道德绑架,如今便自己也试试。难道他们敢说自己‘无心’为生母守孝三年?
天后之言掷地如金石:“所以禽兽之情,犹知其母,三年在怀,理宜崇报。”
“自今此,父在,亦为母服齐衰三载!”
“姜相。”
“臣在。”
姜沃再次持笏板上前,简简单单两个字,却令立在丹陛之上的媚娘,觉得安心。
天后道:“姜相拟诏。”
“大礼聿修,颁示天下,制敕既改,此为永式!”!
新的规划
吐谷浑,沙州。
黄沙之地,数十里草木难生,只有一种极为耐旱的‘紫花草’偶然可见。烈日当空炙烤万物,外头热的甚至会出现雀鼠同洞的情形。
故而正午时分,露天之地是人影全无。
文成也正好有时间,坐在屋里细细看最新的报纸。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大事记版面里的那条‘天后下诏改丧服制,自今后,父在,亦为母服齐衰三载。大礼聿修,颁示天下,此为永式。’
文成甚至出声读了一遍,不由两靥含笑。
她们做成了。
说来,自从有了报纸后,文成是期期不落的看,尤其是这一年多又加了各种京中‘大事记条’后,她更是会每一份都仔细收藏起来。
正因身处边疆,山水迢迢,文成才更体会到报纸的分量,其上信息的要紧,以及将来蕴含的巨大潜力和前景——
如她这般能得到京中宰相甚至是天后亲笔书信的人,实在是特例。绝大部分远离京城的边官,又没有京中人脉(有的话可能也不用到边境做官),对京中消息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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