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沈南星,蒋玉璟忽然有点舍不得——他承认自己后悔招惹沈南星。
最初,他的身体的确被北辰帝折磨得很虚弱,可是在沈南星的细心呵护下,三年的时间就恢复如初。
病好了,可是他却怕了,怕自己失去了“弱者”的伪装,他和沈南星的关系就会变。
他不想在沈南星的眼底看到防备和猜疑,所以他愿意一辈子装病。
那天晚上他完全可以压制住中毒的沈南星,可是他没有,他任由那个吻加深,任由事态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十年,他们相伴左右、耳鬓厮磨,太美好了……
“你在干什么?”
沈南星从背后扑到他的背上,蒋玉璟顺势捞起他的双膝,将人背在背上。
沈南星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问道:“你怎么了?刚才一直站在这里发呆。”
蒋玉璟颠了颠背上的人:“我在想等你下朝,要不要去宫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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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星说:“去!”
从蒋玉璟的背上下来,沈南星疑惑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想到要和我出宫玩?”
两人在一起后,就约定一个月出宫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个月初他们已经出宫参加了景州的端午活动,没想到这才没多久,蒋玉璟又邀请自己出去。
蒋玉璟:“那陛下还去吗?”
“去!怎么不去?”就算刀山火海,蒋玉璟邀请了,没有不去的道理。
两人什么也没准备,一人一匹马,换了便衣就出了城。
宝太监看着案上的信,哎呦一声,默默守住这个秘密。
十年,二位的感情只增不减,宝太监在一旁见证着,心里为此感到惊奇,只期盼着陛下和蒋大人的这份情可以天长地久。
可是今天早上……
沈南星和蒋玉璟骑着马到了一个山崖,这里居然可以看到整个长宁。
沈南星惊奇道:“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蒋玉璟双手勒紧缰绳,回忆起遥远的时光:“幼时,郭先生曾带我来过。”
沈南星想起了那位郭大臣,七十岁的高龄,依旧坚持在朝堂之上。
即使北辰帝昏聩,却还是十年如一日地劝谏,冒着必死的风险请求北辰帝杀方士、振兴北辰,最后血溅勤政殿。
教书的时候,他是最严厉的,每个皇子最怕的就是他,只有蒋玉璟是个怪胎,最是亲近他。
他死后,蒋玉璟把自己关在房中写了三天的字,都是那个大臣的诗词。
沈南星没想到忽然聊到这样沉重的话题:“他在天上看到这一切会欣慰的。”
毕竟沈南星读书识字都是在他的教导下,他能成就一番伟业,也有他的一份。
他是个真正的君子。
没有因为沈南星是敌国的太子而轻慢,没有因为是君主的儿子就谄媚,一视同仁地教导他们,要忠君爱国,要以天下为己任。
蒋仲光:“阿野,这些天很辛苦吧。”
“怎么会?”沈南星知道朝堂上的事情瞒不住他,“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二十岁的少年了,他们别想再用那一套逼我就范!我会护好你的。”
蒋玉璟相信,但是他不想自己的少年郎这么累。
人言可畏,他不想成为他辉煌人生的唯一污点,不想后人在提起他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他和男人的风流事迹,蒋玉璟真的后悔了。
“阿野,我有点想郭先生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再次好好祭拜一下先生。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沈南星翻身上马,决定下山去买点东西上来。
等他走了,蒋玉璟一个人站在山崖的边缘,风卷着他的衣袍翻飞,冷意渐渐席卷全身。
“永别了,阿野。”
沈南星上山后没有见到蒋玉璟的人影,他笑容淡去,在四周呼唤他的名字:“蒋玉璟!你给我出来!你不要再躲了!这一点也不好玩!”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风吹动树梢的沙沙声,马儿急躁地跺着脚,鼻子里吐出热气,沈南星此刻心慌意乱。
【小二,定位蒋玉璟。】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定位居然失效了!
【定位失败……正在检测中……定位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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