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敬承本以为是要去叶帝的寝殿,可是没想到却被太监带到了御书房中。
“父皇,已经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休息?”叶敬承语气关切,可心里面却不由得发虚。
现在这个时候将自己叫过来,而且还知道自己正要出宫,只怕他进入昭和宫见母妃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这么晚了,你不也没有回府休息吗,承儿,你刚刚去了何处。”叶帝目光落在叶敬承的身上,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后者垂眸皱眉,沉默着没有开口。
“怎么,现在朕问你话,你都已经不想要回答了吗?”
“儿臣不敢!”叶敬承立即跪了下去,“儿臣……请父皇恕罪,儿臣刚刚私自进入了昭和宫。”
叶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叶敬承,眉头皱起,“朕已经下令,所有人没有朕的允许,皆不可入内。”
“儿臣知晓,但儿臣实在是放心不下母妃,念在儿臣只是出于为人子的本能之上,还望父皇恕罪。”
“为人子的本能……”叶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算得上难看,“那你倒是告诉朕,你是如何进入的昭和宫,难不成朕派去封禁昭和宫的人里面,有人是听你的命令行事的?”
叶帝狐疑的话语让叶敬承瞬间变了脸色。
“父皇千万莫要误会,绝无此事,儿臣只是趁着守卫们不注意,悄悄溜进去的。”
虽然禁卫军里面的确有人听从他的号令,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让父皇知晓,虽然父皇平日里面宽厚,可身为帝王,哪怕是亲儿子,也绝对不会允许他将手插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之中。
叶帝没有立即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叶敬承,直到看到后者心头紧张,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暴露了时,他才终于又说话了。
“罢了,这件事情朕可以不追究,现在来说说另一件事,既然你已经见到了你母妃,那想来前因后果你都清楚了。”
“回禀父皇,儿臣已经听母妃说起了。”
“她是怎么同你说的?”
“母妃说她是冤枉的,当年的事情和她毫无关系。”
“冤枉?呵!”叶帝冷笑了一声,“承儿,到底是你在说谎话欺骗父皇,还是说你母妃在你面前也不肯说实话。”
“父皇,儿臣觉得这件事情听起来实在是匪夷所思。而且儿臣相信母妃,她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更何况这么多年了,在儿臣面前,母妃也从来未曾提起过这件事情,如果当年大皇兄的死真的和母妃有关系,这么多年,母妃当真能够瞒得这么好,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面前也从未……”
“她那是担心东窗事发连累你。”叶帝直接打断了叶敬承的话,“又或者在她看来,当年的事情天衣无缝,压根就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了。”
叶敬承顿住,所有替周贵妃开脱的话语在这一刻也只能是咽了下去。
他感受到了在叶帝心里面,恐怕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情就是他母妃所为,此刻,他所有的辩驳话语可能都是白费工夫。
“承儿,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朕想要问问你,一旦查实之后,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叶帝目不转睛的看着叶敬承。
对于这个儿子,他往日里面还算是满意的,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越发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彻底看清他。
之前户部的事情,他已经让人暗中查探过了,根本和叶寒声没有关系,是承儿的疏漏,可是他却将一切罪责推到了叶寒声的身上。
虽然自己不喜叶寒声,可这般推卸责任的行为,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是承儿做出来的。
还有这段时间,承儿私下里面拉拢朝臣,动作不歇,反倒是政务上面没那么上心,实在让他有些失望。
叶敬承抬头看向叶帝,对上叶帝那打量中夹杂着失望的目光时,心头咯噔一声,冒出一股子极其不好的预感。
父皇这神色……
难道说他心里面对自己已经很不满了?
“承儿,朕在问你话。”叶帝出声提醒。
叶敬承回过神来,“回禀父皇,儿臣觉得应该……秉公处置。”
“如何秉公处置?”叶帝继续追问,“如果真的是你的母妃害死了景儿,若是秉公处置又该如何办?”
叶敬承抿紧了唇,他清楚叶帝这是想要他表态,如果说的不好,很有可能会越发招致父皇的不满,甚至是厌恶。
“父皇,儿臣觉得应该废了母妃,打入冷宫之中。”
“仅仅如此?”叶帝挑眉,“她诓骗瑶儿,想要用她的性命去陷害扶儿,这件事情已经是证据确凿,朕当时便下令要废了她,打入冷宫之中,若没有当年之事的话,现在人已然在冷宫之中呆着了。你觉得,若是两罪并罚,依旧是打入冷宫,便能万事大吉吗?”
叶敬承心头狠狠的颤了一下,父皇的意思难不成是要……处死母妃?
这个念头冒出来,让叶敬承有些慌了神。
“父皇,纵使母妃犯下大错,可她毕竟是儿臣的母妃,而且陪伴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无论如何,请您饶母妃一命!”
只要还活着,日后就有转还的余地。
“承儿,看来你是想要不顾公理,维护你母妃了。”叶帝语气冷了下去。
其中夹杂的失望像是一记记重拳,敲击在叶敬承的心间,他下意识否认了这一点。
“儿臣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现在事情毕竟还没有查清楚,所以……”
“罢了。”叶帝再一次打断了叶敬承的话,看着他沉默良久,终究还是缓和了些语气,“父皇也不是想要逼你,你说的没错,现在情况未明,你可以回去好好想一想,若这件事情查实之后,证明的确是你母妃所为,你该如何。”
“是,父皇,儿臣一定会仔细考虑此事。”叶敬承应声开口。
叶帝又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摆了摆手道:“时间不早了,你也下去吧,记住朕的话,好好想一想。”
“是,儿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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