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了自己交叠在一起的双腿,让滑落在身边的礼服前片自然的垂下。
用冷漠,甚至是有些恐怖的目光打量着法戈。
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似乎是黄铜制成的座位瞬间腐朽——变成了一堆绿色铜渣,溃烂坍塌。
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你不属于这里——老师,”不知为何,对方似乎认识自己的,“就让破败的世界缓缓的沉寂在此处就可以了,请不要打扰这里的宁静。否则......”
对方以极快地速度伸手入自己的裙摆下方,掏出了一把尺寸狰狞的手枪,对准了老师的方向。
“干!”
法戈没多说什么,立刻松开离合器和刹车,然后猛猛踩下油门。
枪声在自己身后响起——子弹落在了自己的车上,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
腹部和肩膀感受到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子弹透过了车上的薄铁皮击中了自己。
女生看着汽车歪歪扭扭的开出了十几米,然后直接撞在了路边的消防栓上。
猩红的铁锈水从断开的消防栓下面喷了出来。
她丝毫不在意正在路上肆意流淌的猩红污水,只是相当随意的让这些带着铁锈味的液体随着自己的脚步溅起。
粘在了自己修长笔直的双腿上。
缓缓的在轿车边上停下。
“老师,很抱歉要与你这么打招呼,”虽然是道歉,但是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歉意,“我会在一切的尽头等待着你,在每一个世界,每一分每一秒的尽头,等待着你的来临。”
“呼——”法戈靠在座位上,感受着体力和意识正在从自己身体中流失,自己不过是肉体凡胎而已,“所以,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里是基沃托斯的噩梦——每个学生的梦境连接在一起,无意识的残片构成了这一切——您现在还有些时间,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那么......你是谁,我没见过你?”老师尝试着呼吸,每一次喘息都能感觉到一阵疼痛正在牵拉着自己身体中的肌肉组织。
“我不是任何一名学生,我只是梦境中学生意识的集合体——我只是梦境的维持者,不必铭记我——但是老师,在一切结束的时候,你也会成为我的一部分。”
“这个......这个未来看起来......不是很好啊——即便是在......梦境中。”
“经历过无数次故事的基沃托斯,学生们的意识杂糅在一起,无意识的梦境造就了无逻辑的世界,但有一点相同的是,每一个基沃托斯,最终都毁灭了——这是源自我收到的意识残留告诉我的信息,您的世界也不例外。”
“这就是......每一个基沃托斯的每一名学生——最后的梦吗?”法戈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弱了。
冰冷,灰暗,毫无生机——与其说是有些“瑕疵”的城市,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名为城市的纪念碑和坟墓。
“是的,老师。祝您在清新的世界中醒来,我们不久之后还会见面的,我们会在冰冷,破败的世界中团聚。”
女生说罢提了提裙摆,微微行礼。
随后举起手中的武器,对准了老师的额头:“我们若认自己的罪,神是信实的,是公义的,必要赦免我们的罪,洗净一切的不义。”
扣动扳机。
——————————
“!!!!!!”
法戈从床上惊醒——现在外面的天刚蒙蒙亮。
他摸了摸自己的胃部和胸口——衣服湿嗒嗒的,不是血液,也没有伤口,只有冷汗。
头痛难忍——非常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一团火正在自己的脑袋中燃烧一般。
既然如此也别睡回笼觉了,老师从床上坐起来,走出了自己的宿舍,去浴室冲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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