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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微看了他一眼，&ldo;秺侯的爵位不是由他袭吗，卿如何说他没有供职？&rdo;灵均冲她霎了霎眼，&ldo;妾是说禁中的职务，陛下不拘好坏，赏他个侍中的衔儿吧，让他追随陛下左右，为陛下效命。&rdo;扶微知道他说的就是自己，聂皇后对外是有一个弟弟的，皇帝提拔小舅子当侍中，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他真当所有人的眼睛都瞎了吗？因前后有宫人相随，她不便多说什么，只道：&ldo;少君年纪还小，等再过两三年任命不迟。眼下让他好好读书，读书比什么都要紧。&rdo;恰好走到了宫门前，她笑了笑，&ldo;皇后回长秋宫去吧，朕还有政务要处置，就不相陪了。&rdo;皇后分明不悦，&ldo;谒告祖宗那些事怎么办？&rdo;她也不管，摆了摆手，从云龙门上佯佯往路寝去了。政务上的纠葛，拉拉杂杂一大堆，先前太后说宴请各路诸侯，这个倒要好生计较一番。她偏过头对上官照道：&ldo;郡国田邑分与平民租种，这事已经提了不少时候。恰逢立后大典，诸侯入京敬贺，这么一来是撞在刀口上了。前有几位王侯领头，不情不愿者也只得从善如流。剩下那些丢命不丢田的，眼看要成众矢之的，大概也没法硬扛到底了吧。&rdo;上官照道是，&ldo;臣奉命探访魏国国相赵焱，赵焱说已经具本奏尚书台，魏王对朝廷此举大加赞赏，愿再发动邻近诸王侯，同解国事之难。&rdo;她反剪着两手走在日光里，听后脸上露出个大大的笑来，&ldo;我的这位皇叔，倒是实实在在的丞相党。以前他心高气傲，谁也不服，和丞相相看两相厌，彼此相约在城外的折柳坡上打了一架。魏王平时张牙舞爪，其实骁勇善战全是手下人恭维他的，他与丞相交手，当然不敌。丞相下手狠，不服便再打，打到他求饶为止。其后又送了两名歌姬给他，他居然高高兴兴领回封邑，华门进去，略行几步就到路寝。其实路不远，她却走得很慢，脚下蹉着，仰着头，十分享受这冬日的暖阳。新婚的少帝，大约因为亲政就在不远了，所以并不像平日那么匆忙。随侍一旁的上官照看在眼里，她很悠哉，他却五味杂陈。昨夜他整夜戍守，从迎亲回来便在东宫，看着她回燕寝，看着寝殿里的灯一盏一盏熄灭……他站在庐舍外，任霜降满了头。心里仿佛被磨盘碾压，压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什么都不能想，只是反复斟酌着，洞房是真是假？如果皇后是女人，那没什么可担忧的。但皇后若是男人……事情就难说了。彤史的记载，他悄悄潜进石渠阁翻看过，上面明确记录着，&ldo;后除簪珥，以燕帝&rdo;，连小寝内发出什么声音来，都写得明明白白。他不是没经过人事的，那种描述，大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抬眼审视她，她今日还好么？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的，以她的性情，就算伤得再重也不会表现出来，可是暗中呢？受了委屈也不会同任何人说，他知道她的脾气。他想起侍奉过他的御婢，那几个女孩子的反应告诉他，这种事并不快乐，他想起她也受了她们同样的苦，心里便痛得无话可说。不能问她，更不好安慰，他压着刀的手愈发紧地扣住了刀把。她见他不说话，回过头来看他，心里知道难以开诚布公深谈，斟酌了下道：&ldo;你若觉得御前呆不下去了，就带着琅琅回武陵吧。&rdo;他几乎想都不想便说不，&ldo;臣要守着陛下。当初我被调离京畿，这里头缺失了好几年，使我懊悔到今日。现在我回来了，除非陛下杀我，否则我绝不离开半步。&rdo;扶微想起丞相昨晚那通气话，忽然也觉得讪讪的，调开了视线道：&ldo;什么杀不杀的，我何尝说过要杀你。如果不想让你活着，上官氏牵连谋反案时，就可以将你灭族了。&rdo;他垂着头，低低道：&ldo;我明白，是我无能，帮不上你任何忙。&rdo;她却莞尔一笑，&ldo;我不需要你帮忙，只需你听命于我。&rdo;日光在庑殿顶上闪耀，她叹了口气，天那么冷了，呼出的白雾在眼前交织成云。她搓了搓手道，&ldo;如果与琅琅的婚礼能提前办，便尽快办了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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