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茸迟疑地说:&ldo;我、我……&rdo;师兄说:&ldo;别急着推。那小子画得挺好的,是个好苗子,就是太骄傲了。你也不用真去教那些小屁孩,只要去那里画一两幅画,挫挫他们的锐气就可以了。就等于把你画画的地方换到我那培训班来!&rdo;他抬手给陆茸亮了五个手指,&ldo;你每周来两个下午,一个月我给你这个数,五千。画出来的话归你自己,你愿不愿意放在培训班都行,你愿意我就把它们给买了!&rdo;五千。陆茸想起姜绍让他签下的那张欠条。要是他把手里的钱全还给姜绍了,总要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他都要大学毕业了。陆茸朝师兄点了点头。陆茸下午就和师兄去了培训班那边。培训班的学生都是高中生。陆茸比碰上福利院那边的孩子们还要无措。想到自己要拿五千块,陆茸给自己鼓了鼓劲。他搬出师兄准备的画架,静下心来画画。一拿起画笔,陆茸就什么都忘了。&ldo;你很厉害。&rdo;陆茸画完最后一笔的时候,一个带着点稚气的声音从他身边传来。陆茸愣了一下。他努力压下习惯性的结巴,认真说出两个字:&ldo;谢谢。&rdo;那是个看起来桀骛不驯的少年。左边耳朵上还戴着个钻石耳钉。少年明明才十六七岁,却已经比他高出小半个头。&ldo;我跟你学。&rdo;少年说。&ldo;我、我、我……&rdo;陆茸立刻又结巴起来。&ldo;不可以?&rdo;少年盯着他看。&ldo;可、可以。&rdo;陆茸一向没勇气拒绝别人。九陆茸多了个学生。大四不用再上课,他和师兄商量好时间,决定好每周周末去培训班画画。耳钉少年也是周末到培训班上课。耳钉少年叫顾骁,骁勇善战的骁。顾骁确实很有天赋。他画的画极具侵略性,有时还会画些出格的东西,比如裸体。顾骁这天的习作就是少女的裸体。&ldo;陆老师,你脸红了。&rdo;顾骁说,&ldo;现在连女孩子都不会随便脸红,你居然会脸红。&rdo;&ldo;我、我……&rdo;陆茸不知道怎么回话,只能说,&ldo;……你画得不错。&rdo;&ldo;嗯哼。&rdo;顾骁有些得意。&ldo;就、就是人体构造不太对,&rdo;陆茸见顾骁瞪过来,稍稍退了一步,小心地接着往下说,&ldo;线条有点乱,还、还有……&rdo;&ldo;还有什么?&rdo;顾骁咬牙切齿。&ldo;颜、颜色用得不太熟练,有些地方不、不够饱满,有些地方又、又涂太厚了。&rdo;陆茸边说边把相应的地方指给顾骁看。&ldo;你看得可真仔细。&rdo;顾骁一脸憋闷,把画板上那幅画扯下来,揉成一团扔垃圾桶里。&ldo;你、你……&rdo;陆茸有些着急。&ldo;人体构造不对,线条不对,颜色不对,&rdo;顾骁一一数了过去,&ldo;这样一幅画还剩下什么啊?不扔掉等着被人笑死?&rdo;&ldo;等、等你考上大学,就不用太在意这个了。&rdo;陆茸说,&ldo;现、现在要先把底子打好,所以我、我才说你。&rdo;顾骁早摸清了陆茸的性格,自然不会生气。他揉揉肚子:&ldo;我饿了,陆老师我们去吃饭吧,我请你。&rdo;陆茸:&ldo;我、我……&rdo;顾骁压根没给陆茸拒绝的机会,直接拖着陆茸离开培训班。陆茸被顾骁拉去吃麦当劳。陆茸被顾骁塞了一个汉堡。陆茸盯着那大大的汉堡包,不知该怎么下嘴。&ldo;你不会没吃过吧?&rdo;顾骁忍不住问。&ldo;……&rdo;&ldo;我感觉你就是真空里长大的,没想到还真是。&rdo;顾骁给薯条沾了红彤彤的番茄酱,递到陆茸嘴边,&ldo;这个总能吃了吧?尝尝。&rdo;陆茸说:&ldo;我、我‐‐唔。&rdo;顾骁直接把薯条塞进陆茸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在陆茸嘴里泛开。咔。脆脆的薯条被咬断了。&ldo;味道说不上多好,&rdo;顾骁说,&ldo;也不健康,不过偶尔吃吃也还行吧。买都买了,你把汉堡吃完我就放你回去。&rdo;陆茸只能张口往汉堡上咬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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