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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第1页）

&esp;&esp;它倒是懂得左右照顾，颜昭无声地笑笑。

&esp;&esp;刚刚还腻在元苏怀里的小猫一扭身，圆溜溜的小猫眼看着颜昭，见他也看了自己，小爪子在空中一勾，翻身又钻进了元苏怀里。

&esp;&esp;“你这小东西。”元苏淡淡一笑。

&esp;&esp;肚肚耳朵动了动，又扭身转向颜昭，用小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臂，一翻身又熟门熟路地钻进了元苏怀中。

&esp;&esp;直到肚肚耍赖

&esp;&esp;这小猫当真是成了精怪。

&esp;&esp;颜昭暗暗咋舌，却也没了早前那份拘谨。该来的总归要来，他既嫁了这个人，身子无法随着自己的意愿，那颗心总是管得住的。

&esp;&esp;男郎面上渐渐平静，说来也怪，等他靠近元苏，刚刚还腻在两人中间的小猫尾巴翘起，慢条斯理地舔舔自己的小爪子，轻盈地跳下了拔步床。

&esp;&esp;拢下的床幔影影绰绰透出两个身影。

&esp;&esp;元苏低眸，瞧着僵着身子，没有半点悸动的人靠近，他紧闭着双眼，似是要赴死一般决绝。手指轻轻搭在自己腰带，没有半分犹豫地就要解开。

&esp;&esp;“孤……”

&esp;&esp;过往她不曾见过他真正动情的模样，只当这是他内敛矜持所致。可如今她知晓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情动时会有多似水潋滟，也清楚小黏糕心绪激越时会有多喜欢黏着她，靠近她。

&esp;&esp;元苏便明白，此刻的颜昭是很不情愿的。

&esp;&esp;“……今天还未到祖制的日子。”

&esp;&esp;她轻轻压住他的手，替他盖好薄被，“孤只是来陪陪你。”

&esp;&esp;明暗交错的内殿里有了刹那的静谧。

&esp;&esp;颜昭睁开眼，有些惊讶。这三年来，他曾无数次期盼过、幻想过她说出这句话的情形。

&esp;&esp;过往有多希冀，时日一长，就有多少心灰意冷。

&esp;&esp;如今他没了那样的期盼，她却这样温柔地拂过他的手，说出了曾经他最想听的话。

&esp;&esp;多讽刺。

&esp;&esp;颜昭低垂下眼帘，掩住自嘲的情形。

&esp;&esp;她是大晋之主，天下都是她的，又何况是一个小小的他。

&esp;&esp;躺在她身边的男郎蜷缩着身子，虽说靠得近，却又微妙地与她离着些距离。

&esp;&esp;元苏微微叹了口气，却也不好现在离开。宫中虽守卫严密，难免有些嘴碎的乱嚼舌根。若是再传回他耳里，只怕又会多想。

&esp;&esp;才一日功夫，她的小黏糕眉眼就寡淡寂寥了许多。要是再听了些胡话，岂不是更伤心。

&esp;&esp;她想到这，单手撑脸假寐着，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在他的后背，一下接着一下，像是小时候被哄睡的节拍。

&esp;&esp;好在颜昭虽不情愿，却也没抗拒的太过明显。

&esp;&esp;男郎小心翼翼地掀起一条眼缝，入目的陛下还是原来淡然的模样，可那神情里的一丝丝温柔，却是极为陌生。

&esp;&esp;原来她……也会有这样的神情吗？

&esp;&esp;颜昭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元苏的改变虽然细微，却是真实存在的。

&esp;&esp;所以真的是失了忆的他得到了她的心……吗？

&esp;&esp;他思绪纷纷，一颗寂寥的心似是在寒冬里从厚厚的冰层中跃入了深寂的湖水之中，除了一层一层继续结上冰之外，尚有刺骨难略的痛。

&esp;&esp;他三年来都做不到的事，失忆不过几月，竟成了真。颜昭眉眼泛苦，却也莫名地生出了妒忌与不甘。

&esp;&esp;是他又不完全是他。

&esp;&esp;罢了，有什么关系。总归她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觉得新鲜而已。这世间的女郎又有几人愿意只与一人相守到白头，更何况她还是这样尊贵的人。

&esp;&esp;单是这偌大的后宫，数过往古史，就没有空置过。

&esp;&esp;更何况，陛下的身子如今还虚弱着。

&esp;&esp;说句大不敬的，自成了婚，他的生死就全在她的一念之间。若陛下真的药石无灵，时日不多，那没有留下血脉的他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esp;&esp;宫外的那处不知寺，是历来被撵出宫的君侍住所。

&esp;&esp;不知不知，不知春秋，不知日月。是座进去就不会再出来的活人坟墓。

&esp;&esp;或者

&esp;&esp;那双悲凉难掩的眸子定定瞧向假寐的女郎，他也可以随她一起去了。

&esp;&esp;即便她不喜欢这样的他。日后也是两座坟头，离得近却也远。就像现在的她与他。

&esp;&esp;“在想什么？”

&esp;&esp;颜昭还在胡思乱想着，元苏的声音像是一阵穿过寒冬的暖风，徐徐在他耳边响起，那双惯来淡漠的眸子不知何时睁开，认真地瞧着神情泛苦的男郎。

&esp;&esp;“我……”

&esp;&esp;咬紧的下唇被人用手轻轻拂过，万分珍惜。

&esp;&esp;颜昭一愣，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即便失忆的他与陛下相处的很好，可眼下他的确还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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