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修长的手指穿过衣领,落在白雪红梅之上,寻着并不多的记忆,本能地带起一阵阵战栗。
&esp;&esp;眼瞧着挂在腰间的金玉腰带摇摇欲坠,还是元苏先回过神来。
&esp;&esp;她缓缓放开眼尾带泪的颜昭,还不等她深吸口气,小黏糕却主动起来,学着她早前的样子,温柔小心地采撷着红梅,他面容虔诚,仿佛做着这世间最为神圣之事。
&esp;&esp;窗外阳光正好,暖和的光洒在元苏衣衫滑落的肩头。愈发衬得那只是多了伤痕的肌肤如玉。
&esp;&esp;“江远。”压在喉间的声音已经难抑,她伸手搭在他的肩头,却没有把人往外推。
&esp;&esp;他记得陛下有嘱咐,说是要重些。
&esp;&esp;小黏糕迷迷糊糊抬起眼,仔细看了元苏的神情,舌尖微微用力,端坐着的女郎登时将腰背挺得笔直。
&esp;&esp;她与他离得更近了几分,冷香的味道也愈发地让人沉醉犯晕。
&esp;&esp;颜昭还来不及再去索吻,眼前一黑,却是又沉睡了过去。他的额头就枕在元苏心口,手指还搭在她岌岌可危的金玉腰带之上,模样已然睡得香甜。
&esp;&esp;正打算坠入暗流的元苏:“……”
&esp;&esp;她低眉瞧了瞧眼尾还挂着欢喜泪意的男郎,深深吐了口气,泛起个无奈的笑。
&esp;&esp;才要起身将人抱上床榻,闻着她身上冷香的颜昭却下意识地一伸手,八爪鱼似的缠在她身上。
&esp;&esp;元苏不得不用手臂左右分别托起他双腿架在自己臂弯。
&esp;&esp;好在置在窗边的软榻只要转过一扇屏风走上几步就能到结实的拔步床上去。元苏身上的敏感还未完全消退,抱着她不放的男郎却还无意识地在她肩头蹭蹭脸。
&esp;&esp;“你呀。”元苏苦笑,神色艰难地揽上自己的衣衫,瞧了眼他已然泛肿的唇,克制地起身,垂下床幔,唤了崔成进来,“素月先生可到了狩猎场?”
&esp;&esp;“是,奴已经安排素月大夫在住所稍作歇息。”
&esp;&esp;元苏颔首,“待凤君睡醒,你请素月先生过来替凤君把脉。至于在凤君前面的说辞,照旧。”
&esp;&esp;“是。”崔成掖手应下。眼瞧那明黄色的鞋靴要往外去,崔成硬着头皮上前,请示道,“陛下,奴为您梳妆。”
&esp;&esp;刚刚内殿里的动静,还有偶尔几声男子的哭腔,无一不昭示着里面发生了什么。
&esp;&esp;更消说元苏此刻云鬓微乱,唇也润润地泛红,哪里能直接这样出去。
&esp;&esp;崔成一提醒,元苏登时反应过来。
&esp;&esp;她随意地坐在镜前,想起小黏糕带了哭腔也不肯放开她的模样,莫名地想起了前几年两人一同过夜的情形。
&esp;&esp;她心中早就不可抑制地想着那些待他清了余毒之后的夜会有多精彩。亏得她在帝位上练就了一副冷漠肃然的模样,这才不至于露出星点端倪。
&esp;&esp;崔成小心地打量着镜中元苏的神情,再用余光瞥了眼睡在床幔后的人影。手中的银梳子渐渐就有些握不住。
&esp;&esp;“有心事?”元苏熟悉崔成的动作,她微微挑眉看向镜中低垂着眉眼的內侍。他跟在自己身边亦有段日子,向来本本分分。
&esp;&esp;“奴惶恐。”崔成忙否认,替她拢好鬓发,想起凤君早前的旨意,忙禀了一遍。
&esp;&esp;元苏微微蹙眉,示意他跟自己出来,“书钰去了水清阁?”
&esp;&esp;“是。”
&esp;&esp;这倒是有些奇怪,水清阁向来都是由近臣使用,书钰是颜昭的表弟,没道理不知晓这个规矩。
&esp;&esp;更何况水清阁离他的住所有段距离。女男大忌,他没道理不懂。
&esp;&esp;“许应书。”元苏唤来守在门外阶梯下的女郎,低声嘱咐道,“今入夜之后,你亲自带人暗守在水清阁附近。”
&esp;&esp;“是。”
&esp;&esp;说罢,元苏负手往大厅走去。
&esp;&esp;云郎善舞,广袖翩然间,夜已深,酒过三巡。草场的篝火旁,坐着精心装扮的年轻女男。大伙比起第一夜放松不少,唯有书钰和王裕罗两人兴趣缺缺。
&esp;&esp;眼瞧王裕罗偷摸溜走,书钰眼中精光一闪,得意起来,今夜也算他给阮程娇的一份大礼。
&esp;&esp;他自是不能错过这样的好戏,蹑手蹑脚的一跟上,就见前面不远的王裕罗正对着守在玉清阁外的內侍犯难。
&esp;&esp;“当真无用。”书钰暗暗啐了一句,稍一思量,便想了辙从另一边过去,寻了个借口软硬兼施地支走了那几个內侍。
&esp;&esp;障碍一除,剩下的可是王裕罗的造化。他已经现身,若是再留在这,多少有些同谋之嫌。
&esp;&esp;思及此,书钰虽遗憾不能亲眼看着阮程娇吃瘪被赐婚,还是谨慎地跟着那几个內侍离开。
&esp;&esp;夜深的狩猎场,风声、树叶扑簌簌的声响,还有偶尔的几声狗吠,都显得格外清晰。
&esp;&esp;王裕罗到底是头一回这般胆大地去偷瞄一位女郎沐浴,且不说心慌脚软,单是死死咬住的唇都只泛抖。可他话都吹了出去,若是没有结果,只会丢了脸面。
&esp;&esp;况且他也想过,若阮程娇是男子,这便是欺君之罪。他偷看固然有错,却也能功过相抵。若阮程娇是女子,于他也不亏,直接以身相许便是。
&esp;&esp;王裕罗想得绝妙,蹑手蹑脚地溜进水清阁,眼瞧泉眼里有人坐着,还来不及瞧清楚。眼前一黑,却是被人用棉巾遮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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