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蔡相来了,没忍住,过来瞧瞧。”姜晏宁抬眼一瞧,陆司昀眼底果真透着难色——
想必她方才进门之前,被那位蔡相缠得好苦。
“骁定......姜,姜大......骁......姜大娘子。”蔡相舌头打结,没了方才巧舌如簧的机灵劲儿,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称呼气势汹汹杀进来的这位......了。
姜晏宁的目光先是落在了他的鞋子上。
浮光锦的料子,他竟用来做了鞋面,再往上瞧,倒还是寻常锦缎。
蔡相也意识到姜晏宁察觉到了他的鞋子,诧异间往下一看,冷汗直冒。
他怎会想到,一双鞋子竟险些坏了他精心的伪装,匆忙间又往衣袍底下藏了藏,惶恐不安地抬手擦着额间汗珠儿。
叶氏瞧了瞧身旁陆喻洲的眼色,随即上前搀扶姜晏宁,“婆母......”
她走过来的时候,心神有些不定。
姜晏宁轻拍了拍她挽在自己小臂上的手,让她安心。
“大娘子来得正好......”蔡相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瞧着,谄媚上前,似有要再提某事之意。
陆司昀蹙了眉头。
方才碍于情面,不好向蔡相说几句重话,可此刻听着......蔡相似有要惊扰爱妻之意,一向不怎的喜形于色的陆大人,竟也当众表现出了厌恶之态。
转身便要送客......
“前些时候的那场马球会,你还记得吧?”姜晏宁却回头去同陆司昀说起,见陆司昀点头,继续说道,“那日听了些传言,令我很不痛快。今日正巧蔡相在,我便索性问个清楚明白好了。”
“......您说。”
蔡相不知她要问什么,回想着马球会时发生的所有事,心中还在窃喜,该不会姜晏宁也知道了他家女儿与陆家二郎......
“听闻,有人说是蔡相散布流言,要与我家结亲。可有此事?”
姜晏宁的话一出口,蔡相的脸当即结了一层冰霜,煞白煞白的。
“这......这从何而来。”蔡相擦汗,“姜大娘子莫要听信他人口舌,我怎会传这样的话出来,辱没我家小女的名声呢!定是有那好事之人,见着我家小女与陆家二郎走得亲近了些,才心生嫉妒传出流言!”
他信誓旦旦的表示,传出此话的,并非是他本人。
但是......
他家女儿和陆家二郎的事......却好似是真的一般。
“如此说来,并非是你蔡相放话出来的了?”陆司昀替上了一句,更要蔡相自证。
他也知道此事。
可他的反应,姜晏宁也不意外。
陆司昀虽是整日守着她待在家里,可若是当真不知外面发生了些什么,对局势一无所知......他就不是陆司昀了。
“不是!绝对不是!何人说的?这是污蔑啊!”蔡相反倒叫起了委屈来,他摊开双手,一脸的苦相,“国公爷,您是最明察秋毫的,您可得替我主持公道啊!”
姜晏宁和陆司昀同一时间看向对方,心中了然。
“既然不是你,那便作罢了。”姜晏宁说,“只是,我不喜欢有人搬弄是非,希望日后也不会再听到这些流言。蔡相,你说呢?”
蔡相抬眼,却在对上姜晏宁的视线那一刻,匆匆避开——
他心虚了。
但今日来,他本就是有目的的。“......姜大娘子,只是如今都在传此事,不论是于府上二郎还是我家小女来说,名声都有损。所以我想......我家自然是高攀不起陆家门楣的,既然小女坏了名声,不如就将她抬给二郎做个侧室......也好啊。”
侧室?!
蔡家哪怕出身布衣,于京中毫无根基。可如今他到底是一品大相公,他家的女儿入豫国公府,给陆家二郎做个侧室......
这蔡相果然不是一般的心思。
三言两语,便将人都架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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