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预计中的一样,姜晏宁并不怎么操心结果。
只是这两日来,她内心不断纠结、冲突,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想要助大儿子一臂之力,让他得以与心爱之人厮守,已经耗费了很大的力气。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了。
发髻稍显松散,双眼微微凹陷,面部的骨骼线条也愈发的突出,久病之后再次上了战场的她,已经没了十几岁时的的朝气和得意。
额边斑白的发丝,衬上稳重又成熟的神色。
她终是成了所有人期待中的样子......
作为兄长,姜清伦却深感心疼。
姜晏宁说完都好一会儿了,发现四哥站在那儿,既不说话,也没有反应,于是撑起精神瞧了过去,“......还有事吗?”
“萧绮死了。”姜清伦迟疑了一阵儿,语气轻柔地说道。
姜晏宁先是一愣,眼底思绪万千,随后蹙眉......
这是她早就猜到的结果,可确定萧绮死讯的这一刻,还是恍惚了。
令她犹豫不是萧绮的逝去,而是这些年无休无止的争斗,恍然间一梦数载,就这样结束了......
姜清伦接着说,“陆司昀送回的捷报里提到,萧绮将北萧玺印交给了他,不是为了换取契多或者北萧小皇帝的命,而是换北萧数十万百姓的命。”
“她是个聪明人。”姜晏宁说。
她了解萧绮的,也知道萧绮了解她。
从她这一次应战而来开始,契多和北萧小皇帝就没有了任何退路,天下一统,就不能有第二个可与元氏一族相提并论的绝对权力存在。
不过,她也是留了后手的......
“可是如果陆司昀答应了,北萧的一些势力会趁机隐入百姓之间,等到日后恐怕又会......”姜清伦有所担心,对于一些摆明了有所立场的百姓,如果不能赶尽杀绝,他们势必会保藏北萧势力,那日后......可抬眼见着宁儿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意,立刻就想到了什么。“......所以,你故意安排清仪陪陆司昀去的北萧?”
清仪暴戾,杀戮成性好战喜功,素来有着以暴制暴、以战止战的态度。
虽与清作是同胞双生,但二人性格却截然不同。
况且日前,清仪前往勒沁营救清作失败,面对双生兄长之死,他势必恨极了西境各部族和北萧那些人。
所以他本该护送同胞兄长姜清作的棺椁返回京城,却被姜晏宁临时调派,先行前往北萧与陆司昀会合......
姜清伦明白了。
自家小妹早就有所预见,知道如果萧绮没死,或许会以北萧换取那些平民的生路,可北萧的人又如何能接受覆国的命运,他们定会保护北萧王庭的部分势力,待日后北萧重振河山,再与中原一战。
想要彻底解决后患,那么有立场......必须得死。
陆司昀是个堂堂君子,出尔反尔的事他做不出来。
唯有清仪在。
他不会让那些摆明了态度的,留下活口。
姜清伦如今明白了,为何这一军主帅的位置,自家小妹坐得。“不过,还有两件事......你先前让阿媛通知你家三郎,秘密回京,途中接替清仪护送清作棺椁......”
姜晏宁闻声看去。
“你家陆喻泊,没有回京,他......他出现在北萧了。”姜清伦说,“并且,他是带着你家小五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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