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天,左家别苑的石阶上多了一道影子。
&esp;&esp;我和青草躲在门缝里偷看院门前的骚动,左府别院有一位不速之客。
&esp;&esp;少年一身旅尘,背上驮着包袱,衣角上沾着乾涸的泥水印。眉宇间虽有疲惫,眼神却明亮含光。
&esp;&esp;「小郎君,主子不在府中,改日再来吧。」管家洵叔客气地劝他。
&esp;&esp;平常宾客都是拿着左戕的邀请函来访,这样突然找上门来的,往往是那些身份特殊的人物,洵叔顾及少年的身份,不敢用力拉扯,只能好说歹说。
&esp;&esp;可那少年只是摇头。
&esp;&esp;「我不进门,也不叨扰。但我只求见到左公子一面。」说罢,便在门侧坐了下来,双手拢在膝间,态度坚决。
&esp;&esp;这场僵持直到远方传来马蹄声才结束。
&esp;&esp;我和青草对视一眼,齐声説道。「主人回来了。」
&esp;&esp;一身束袖骑装的左戕骑坐在马背上,垂眸打量盘腿坐在自家府邸门前的少年。
&esp;&esp;「哪里来的小孩儿?」
&esp;&esp;「大人,在下江道浚,来自江苏江氏,恳请您为我引见主上!」少年跪地叩首,语气坚毅。
&esp;&esp;「唷,江家少爷,看你这身,这一路挺不容易啊。」
&esp;&esp;少年面上不显,但耳朵却被揶揄染上羞窘的红。
&esp;&esp;「江公子先休息好再说,洵叔请客人先回客房梳洗吧。」
&esp;&esp;吩咐完,左戕的目光落到门边的我们身上。
&esp;&esp;「你们几个,不是说过小孩子乱跑会被坏人抓走,我不在家又都不听话了啊?」
&esp;&esp;我心虚地垂下头,青草却是笑嘻嘻地跑下门阶,踮着脚去抓着左戕的衣襬。
&esp;&esp;「主子回来了!可不可以抱着青草绕一绕,青草也想骑马。」
&esp;&esp;「不可,跟红叶去给我准备洗漱。」左戕揉了揉青草的脑袋,被她一顿撒娇打断,没打算继续训话,把她赶了回来。
&esp;&esp;「嘿嘿,不用挨训啦,红叶我们走吧!」青草跑着回来,牵着我的手,往内屋里跑。
&esp;&esp;我跟着笑,只是回头往门口又看了一眼,我想看看那个少年,却没想到那个人也恰好看着我们。
&esp;&esp;-
&esp;&esp;「我听洵叔说,主子让刚才那个人住下来了。」青草已经换上睡衣,趴在床铺上看着我梳头。
&esp;&esp;「最近才住进来白姐姐、罗汨姐姐,现在又来个新人。」
&esp;&esp;「什么新人,这话说得忒奇怪。」我透过铜镜看见青草胡闹后得逞的笑脸,她就是爱玩闹。
&esp;&esp;我取了灯,走出房,左戕没有让下人守夜的规矩,但在就寝前我习惯再到主子屋里确认房内外灯烛、茶水及门窗。
&esp;&esp;还没进屋,我就听见了声响,静謐的夜里,男女交欢的吟哦声格外清晰。
&esp;&esp;主子屋里有人伺候。
&esp;&esp;我放轻动作,检查了水壶里茶水充足,廊上的窗户半掩,一切妥当后速速离开。
&esp;&esp;??
&esp;&esp;夜里独自行走,我早已习以为常,只想着赶紧回屋免得青草担心。
&esp;&esp;却没料到这样寂静的时刻,竟会有人开口说话。
&esp;&esp;「小孩子不睡觉在外面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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