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玹胤眸光冷冽,视线扫过手中染血的剑,再移到倒在血泊中的德宣公公身上,最终落在一旁看戏的元执身上,神情渐渐淬满寒冰。
元执眼神狠辣,嘴角微扬,带着几分得意。他振了振衣袖,朝张玹胤走过去。
元执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张玹胤,枉本王和皇兄如此信任你,你竟敢弑君?本王再给你一个机会,主动认罪,念在你为倏渊国辛劳六载,你父定国大将军张隋为倏渊国奉献与牺牲的份儿上,本王赐你一个全尸。”
元执一党的朝臣附和道:“首辅大人,认罪吧!”
余下朝臣的心也渐渐动摇,德宣公公是陛下的心腹,他的话自有几分可信度,他用一死指证张玹胤弑君,张玹胤百口莫辩。
户部尚书赵署立出列,对元昭献拱手道:“殿下,臣觉得此事疑点颇多,不如先将首辅大人关押,择日再审。”
赵署立的话立时有人辩驳,“证据确凿赵尚书却说疑点颇多,莫不是早就被张玹胤收买,跟他是一伙的!”
赵署立拂袖,冷下语气,“本官素来秉公执法,岂能纵容逆贼猖獗。但仅凭德宣公公一人之言如何定论?至少得听一听首辅大人的说辞。”
话落所有人都望向张玹胤,赵署立拱手一礼,给了他身为首辅应有的尊敬,“首辅大人,你有何话说?”
张玹胤周身气息冰冷,从被德宣公公指证后就一直一语不发地立着。此刻,他面若寒霜,眉宇间若有所思,仿佛已心如止水,认罪伏法。
元昭献见他这般,已处在崩溃的边缘,太子风度渐失,她冲着他嘶吼道:“你说话啊!”
泪水悄然滑落,元昭献的凤眸中,尽显冷寂之色,“只要你说一句非你所为,本宫就信你。”
张玹胤缓缓抬眸,对上元昭献的视线,那眸中本应满载欢愉,而今却尽显凄楚,令人心疼。他强抑胸中想要冲上去抱住她将她揉进怀中的冲动,垂下眼帘用淡漠至极的语气开口:“没错,是我害死了陛下。”
张玹胤缓缓握紧双手,眸中闪过愧疚之色。乃因自己疏忽,让元执有隙可乘,致使元昭献痛失父皇。一切的过错,都是他一手造成,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赵署立闻言,眸光一抬,满是不可置信。
元昭献身躯一颤,踉跄后退,眼中尽是悲痛与震惊。
百官未料首辅大人竟亲口承认罪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元执和元行勒的眼中流露出强烈的兴奋,他们精心策划的陷阱,原本以为需要经过一番周折才能成功,却没想到张玹胤竟然如此轻易地踏入其中。
元昭献死死盯着张玹胤,想从他的眼神中读出别的什么,可除了冷漠再无其他。
元昭献的心被狠狠地揪紧,痛得无法呼吸。她只觉自己的心被他无情的踩在脚底,践踏得稀稀烂烂,她仿佛听到了它支离破碎的声音,痛彻百骸,几欲无法站稳。
口口声声说爱她之人,转眼予她致命的一击,元昭献唇边泛起了浓浓的苦涩。
她目光苍翳,唇角抿紧,“张玹胤弑君,褫夺首辅之位,押入大牢。其余惩处,待本宫登基之后,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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