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让忙是给姨妈回了个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就被骂了……
挂断电话,两人也不敢再耽搁,忙是坐了辆出租车回家,一进家门,叶知让就感觉到了低的过分的气压。
事实证明,当你被一个长辈骂时,可能还能有机会在心里偷偷顶几句嘴,但是当几个长辈凑在一起生气,别说顶嘴了,耳朵都不太够用。
叶知让和裴景淮站在一起,低着头,听着外婆唠唠叨叨的批评,姨妈姨父这次也没向着他们。
在听了足足五六分钟的训后,外婆问出了叶知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问题——今天去哪儿了?
叶知让偷偷拽了拽裴景淮的胳膊,裴景淮低头瞧着她,皱了下眉,表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外婆瞧着两人的小动作,一拍桌子:“自己去哪儿了都不知道,还要串供?”
叶知让清了清嗓子,小声嘀咕:“外婆,我们又不是在演谍战剧,哪能用上串供这个词啊?”
外婆指了指她:“你嘟嘟囔囔的,就是欺负外婆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但外婆就算耳朵不好,也不会一整天不接电话。你说说你们,不接电话就不接吧,回条消息不会吗?什么事儿这么忙,忙得连条消息都没时间发?大年三十,全家人跟着你们操心。都多大的人了……”
翻来覆去还是这几句话。
叶知让低下头,用脚蹭了蹭地板。
外婆看向裴景淮:“景淮你也是!她是胡闹惯了的,你呢?你向来稳重怎么也被这丫头带得开始胡闹了!”
叶知让嘟囔了一句:“近墨者黑。”
外婆又是一拍桌子:“叶知让!还接话!”
裴景淮拽了拽叶知让的胳膊,道:“外婆,很抱歉让您担心了,您放心,我们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叶知让忙是补充了一句:“没有下次了!”
外婆叹了口气,顺了顺心口,语气缓和了不少:“认错倒是快,吃饭了没?饿不饿?”
叶知让点头:“饿!”
外婆也是被她气笑了:“活该!饿一顿也饿不瘦!去上楼换身衣服,我让你姨父先给你们煮两碗汤圆,垫垫肚子!”
“好!”
叶知让说完,拉着裴景淮就往楼上走。
回到房间,一关上门,她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小叔,也是难为你三十岁了还要挨外婆骂。”
裴景淮走进卫生间洗了个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爷爷已经不骂我了。”
叶知让靠着门框,耸了下肩:“我又没见过二十岁出头的你,这种事,当然是你怎么说,我就怎么信喽。”
裴景淮洗完手,关上水龙头:“快洗手,下去晚了,小心再被骂。”
“你等等我,我们一起下去。”
“外婆说了,我是有分寸的人,可不能和你一样慢。”
裴景淮换好衣服,没等叶知让,率先下了楼。
果不其然,叶知让在他之后下楼后,又被外婆念叨了:“看看人家景淮多快,这汤圆都快坨在一起了,你才下来!”
叶知让在裴景淮身旁坐下,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小声嘀咕:“你看,我就说吧,你不等我,害我又被外婆骂!”
裴景淮稍偏了偏头:“算我再欠你一次。”
叶知让:“外婆今天就是看我不顺眼,你说她怎么就那么笃定是我拉着你出去瞎转的?也不能什么馊主意都是我出的吧!”
裴景淮:“因为比起我,外婆更了解你。不过,我觉得今天很开心。”
叶知让:“真的吗?”
“真的。”
叶知让冲他嘿嘿笑笑,但笑容只停留了一瞬,在看见外婆拄着拐杖慢悠悠走过来时,她忙是埋头继续吃汤圆。
裴景淮瞧着她这副难得乖巧的乌龟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年夜饭照例是姨父主厨,裴景淮和大表哥帮忙打下手,外婆指挥着二表哥和叶知让又是贴窗花,又是整理晚点要放的鞭炮,总之没有一刻闲下来的。
姨妈则和表嫂一起聊天看电视,偶尔帮主厨剥头蒜,剥根葱。
一大家人热热闹闹的,一直到春晚开始,年夜饭被陆续端上了餐桌。
大家坐齐后,姨父解下围裙最后落座,他给自己倒了杯酒,笑呵呵的举杯,道:“又是一年了,我就先说两句!这去年呀,咱们家发生了不少大事,也有新的家庭成员加入了,这是喜事,乐事,开心事!过了今天,我们呀,要除旧岁,迎新春,都要用崭新的面貌迎接这新一年的挑战!”
姨妈笑道:“你今儿这新闻联播可是没白看啊!”
姨父憨笑着,摸了摸年前刚剃的寸头:“老唐同志,新的一年,我仅代表我个人对你有且仅有一个要求,就是……少拆我的台,尤其是孩子多的时候,给我留点儿面子。”
姨妈笑着摇了摇头,全家也俱是憋着笑。
姨父环顾了一圈,道:“你们不懂,我这叫能屈能伸,有效提出合理诉求……”他话还没说完,大表哥就接了一句:“爸,我懂,这是已婚男人必备的素养,你教过我。”
表嫂清了清嗓子,大表哥忙是凑近问她怎么了。
表嫂拽着他的胳膊,使了个眼色,大表哥不说话了,连连对姨父做了几次请的手势。
姨父啧啧摇头,顿了顿继续道:“这新的一年啊,首先,我希望咱们一家人都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不求多富贵,事业也不用多有所成,只一点,健康就是财富!这里,我尤其要点一下景淮和让让的名,姨父用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们,在这个世界上,钱是永远赚不完的,知足常乐才能开开心心!”
裴景淮举杯敬姨父,姨父冲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没说完:“其次,也就是第二点,我希望咱们家的大家长,我和老唐同志的妈,孩子们的外婆,也一定要健康,出门走路啊什么的,千万千万注意脚下的路,您的健康,就是我们全家的财富!”
“第三点,我希望啊,我们在这个大家之外,也都能各自经营好小家,都幸福美满,少些争吵,毕竟,只要想开点儿,人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都要珍惜眼前人,和眼前人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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