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旭日初升,但闻公鸡司晨,便已又是一日清晨。许昌城街上的行人此时虽然还极其稀少,却也使得整座城市逐渐摆脱着夜间的冷冷清清,开始积攒着生息。
高顺正走在通往皇宫的路上,准备参加早朝。
如今高顺为镇东将军,职位可谓很高了,自然有参加朝会的资格。对于人臣来说,什么都可以迟到,但是这朝会是万万不能迟到的。因此高顺每日都要早早地起来,赶往皇宫。
这也让高顺有些怀念以前自己地位还不怎么显赫的时候,那时虽然也要在晨间去军营带兵训练,却也不必起得像现在这般早。
或许是逐渐上了年纪的关系,高顺是越来越嗜睡了,早早地从温暖的被窝中爬出来,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煎熬啊。
离皇宫愈来愈近,高顺也逐渐遇到了一些熟人,遂亲切地一一和对方打着招呼。
“高将军。”一声呼唤在高顺身侧响起。
声音听来有些陌生,应该不是什么熟人。待高顺扭头看去,却发现出声唤自己的竟然是司马懿。
“原来是仲达。”高顺回应道。
高顺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自己和司马懿可谓并没什么关系,甚至都没见过几次,他怎么会主动叫住自己?
虽然司马懿不似记载中那样,有着鹰视狼顾的姿态,不过历史对于司马懿性格的记载,大致应该还是无误的。高顺可不认为,司马懿会是个自来熟的性子。
那么他叫住自己,究竟所为何来?
“不知在下可否和高将军同行?”司马懿走到高顺面前的时候,很是恭敬地问道。
“固所愿,不敢辞也。”虽然高顺并不想和司马懿沾上什么关系,毕竟历史上他的儿子可是篡了老曹家的天下,司马懿本人也以野心家、权臣之类的形象在各种有关三国的作品中出现。但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此刻司马懿对自己的态度不可谓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毕恭毕敬,自己也不好意思冷冰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高将军可知?昨日许昌城内,有客前来?”一边走着,司马懿一边和高顺聊起了天。毕竟从这里到皇宫,还有一小段距离,两人若不发一言,干巴巴地走着,那实在是太过无趣。
“哦,是何贵客?”听司马懿说有客前来,高顺有些不解,遂问道。
“西蜀张松,张永年。”司马懿答道。
张松?一听到这个名字,高顺心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个张松,不会是来献益州的?”高顺“随口”问道。
司马懿闻言,微微一惊,看向高顺的目光,也更添了几分深邃。
虽然早听说高顺文武双全,且精于谋略,不过像这样面对面地了解,所得到的印象终究是比传闻要来的更为直接和真实。
虽然早就预料到高顺是个有智慧的人物,但司马懿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能神断如斯!
仅凭自己的区区一句话,就能推测出张松真实的来意,这到底是高顺的内心推断,还是他随口乱说的?
如果这是高顺根据推测所得出的结论,那么高长恭此人,着实可怕。
昨日张松前来许昌,表面上的理由是张鲁有意侵犯益州,他奉刘璋之命前来许昌求援。然而张松和曹操交谈时,司马懿以及郭嘉、贾诩等一众谋臣也都在场,这些谋臣都是当世一等一的智者,自然能从张松的言语中窥破其心中所想。
虽然张松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让曹操入主益州,但是司马懿能够确定,对方就是打着请援的幌子,行着卖主求荣之事。
司马懿私下也和郭嘉等人交谈过,他们对自己的看法也都表示认同。
不过自己和张松有所接触,能从其言行举止中推测出对方心思,但自己对高顺只说了一句有客前来,乃西蜀张松,对方就已知晓其中关键,这份智慧,当真是凡人所能拥有的?
还是说,这个世上,当真有生而知之者?
又或者是,其实郭嘉他们早就和高顺谈过此事?不过看这情形,高顺不像是事先就知晓的样子。
高顺自然不会想到,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经引起了司马懿的万千思绪。
“仲达,你还未答我,张松此来,究竟是否为献益州而来?”见司马懿神游物外,迟迟没回复自己的提问,高顺不得不再一次问道。同时,高顺不禁感觉有些好笑,原来一代奸雄,也是会有像这样白日发呆的时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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