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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个。”宋禹衡掌心贴着沈棠的面颊，很轻的揉着。他只是觉得，除了沈棠，不会再有人如珠如宝的护着、疼着他，也不会有人叮嘱他努力加饭，四时添衣了。他本来只是沙粒，被沈棠用心包裹，滋养成了玉石。离了沈棠，他依旧只是沙粒。“小衡，我说过，不会留你一个人。”沈棠偏头在他掌心吻了下，站起身，“乖乖坐着，我去做饭。”错过了早饭的点，等羊肉汤炖好估摸着都要到中午了，沈棠便先煮了一小碗牛肉馄饨给宋禹衡垫垫肚子。宋禹衡吃馄饨时，沈棠将他的腿搭在身上按摩。“哥，”宋禹衡说，“你这手法，都能出师了。”沈棠说：“怎么？你要招我进医馆当助手，专司推拿？”宋禹衡默不作声吃馄饨。沈棠只能给他一个人按摩。养了一日，宋禹衡膝盖已经没明显的痛感了。沈棠的话不是吓唬他，隔天一早果然就跟着去了医馆。宋禹衡的诊室前，才开门就排起了长队。见他出现，立即都围了上来。沈棠瞧着乱做一团的场景，单手护着宋禹衡，把他带进了诊室。“得安排挂号和导医，否则都来你这里了。”宋禹衡也在安排，但他每天看诊的病人都忙不过来，根本分不出身。“就劳烦沈老板帮我操心一下？”沈棠挑眉，“劳动沈老板的薪酬可不低，你付得起？”宋禹衡准备换衣服，闻言直起身，“我付得起。”沈棠笑出声。开门去阻止外面混乱的人群之前，抬手先摸了把宋禹衡的腰肢。“一言为定。”有沈棠监督着，宋禹衡这一天下来，膝盖也没有再疼。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宋禹衡留了其他四个大夫简单说了下医馆安排挂号和导医的事。众人自然没有意见。他们拿医馆的工资不低，但病人都去了宋大夫那里，他们总是闲着也觉得椅子烫人。隔天，医馆就张贴了招人的告示。应聘的人不比病人少。沈棠筛了一天，最终挑出来五个人。其中就包括韩祈和宋先生的小女儿宋灵窈。宋灵窈跟沈棠年纪相仿，这些年都在国外读书。回国后不少医院都有邀请她入职，可她竟选择来了元济馆。“就觉得宋禹衡很厉害，想跟他学习。但我比他还要大，他估摸着不会收我为徒，而且辈分也乱了。那就只能来元济馆工作了。”宋灵窈把偷师说得大大方方。五个人中，沈棠最看好她。不但知根知底，还有本事，有情商，能帮宋禹衡处理很多事情。做戏入了五月，天气就彻底暖和起来。医馆有人盯着宋禹衡休息，沈棠便不总去了，每天只按时给送饭。接了六子店铺工作的袁洪，更忙了。除了元济堂揭牌那日他露了个面，之后好长时间，宋禹衡都没见着他。沈棠来送饭时，旁边跟着袁洪，宋禹衡还有些惊讶。“今天有空？”袁洪瘫坐到对面的椅子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差点没给我忙死。宋大夫，你赶紧给我开个方子补补元气吧。”袁洪觉得自己就只适合做个店员，打打下手。当店长真的太麻烦了。每天要盯着搬货入库，要整理货架，要核对账目，还要检查设施……沈棠拍了他一下，示意去旁边坐，“太累了就多招个店员。”袁洪磨磨蹭蹭的起来，“那不行。”多招个店员就要多付一份工钱，到季度核算，各门店一比，他不就成了倒数？他虽然做不到六子那么好，但也不能掉到倒数去吧。沈棠打开饭盒，将筷子递给宋禹衡，坐下后，先挑了一块话梅小排给宋禹衡，“开开胃。”袁洪闻着味道凑了过来。宋灵窈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嘴里叼着一块排骨，嘴角还沾着汤汁。袁洪跟一个陌生的漂亮女生对上眼，愣了一下，忙把小排整个吞了进去。宋灵窈视线在袁洪嘴角残留的污渍上停留了一下，挪开了，“宋大夫，我下午有事，请个假。”宋禹衡没有多问就同意了。宋灵窈却没走，她抱臂靠着门，嗅了下味道，“酸酸甜甜，还挺好闻。沈棠今天做了什么？”沈棠给宋禹衡的午饭，就是宋灵窈晚饭的参照。沈棠说了名字，她便默默地记下了。转身离开前，宋灵窈又看了眼袁洪，屈指在自己唇边点了点，说：“你这里脏了。”脏了？袁洪忙伸手抹了下。果然唇角有东西。浓稠的酱汁从唇角转移到了他手上。“擦擦吧。”宋灵窈递过去一个手帕。袁洪看着洁净的手帕，迟疑了。宋灵窈又往前递了下，“没关系。沾手上久了就干了，你快擦擦。”袁洪小声道了谢，指尖隔着手帕在宋灵窈掌心点了下。他捏着手帕，脸却一点点红了起来。酱汁沾染在手帕上，浸出一片褐色。袁洪看着，不好意思还给人家。“我，我帮你去洗洗。”说完，生怕宋灵窈拒绝，埋着头，一溜烟似的窜了出去。瞧着他略显急促的背影，宋灵窈笑了起来。“这小孩怎么这么有意思。”沈棠抬头看她。宋灵窈依旧笑，“这是你弟弟？比你有趣多了。”袁洪认认真真把手帕搓洗干净，回来一看，没了宋灵窈的身影。“她，她呢？”沈棠说：“走了。家里给安排了相亲，中午跟对方一起吃饭去。”“相亲呀，”袁洪捏着手里的帕子摆弄了一下，“那这手帕怎么办？宋大夫帮我还给她。”沈棠按住了他要放下的动作。“小衡这里人来人往，要是弄丢了不礼貌，还是你自己还吧。”袁洪动作利索的收了手帕，说：“那我明天再来。”转眼入了六月。逐渐炎热的天气让田继业的心情更加烦躁。“你不是说，只要房建成，就不愁卖吗？”他将手里的报表狠狠砸在桌上。整整两个月过去了，小区除了原本定下的安置房，竟只卖出了不到二十套。他按着田云舒的建议，又是登报，又是贴小广告，钱一把把花出去，可一分也没收回来。工程队的人催着结工钱，公司也是一群等着要工资的，可他哪里还能拿出钱来。怪只怪田云舒给他勾勒的前景太美好，而深市成功的案例也让他信心十足，他坚信眼前的艰难只是一时，所以为了周转资金，不惜卖了不少字画古董。田家人开始还对他勇于转型各种夸奖，现在不绝于耳的都是嘲讽。他上回想找弟弟借钱，结果被那一家子一言一语数落了个遍，还一分钱都没借到。“你现在就去袁家帮我借钱，借不到就别回来。”他将手里的报表尽数砸在田云舒脸上。坚硬的纸边在田云舒脸上留下好几道红痕，甚至脸颊处都被划破了皮。田云舒也不明白。她记得前世孙家就是靠着房地产发家，成了四九城首富。苏家为了扒上孙家的大船，才把她嫁给了跟孙家有姻亲的卢家。怎么孙家能成，别人就不行？田继业现在看着田云舒就来气，吼道：“还杵着做什么，滚出去。”田云舒默不作声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整理后放到桌上，这才出了书房。门外，她的弟弟妹妹们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她。这两年，田云舒很得田继业的看重，还带着她参与公司的管理。田云舒在田家的待遇水涨船高，就连田夫人也不得不让她两分。现在她落魄了，其他人都生怕来慢了，少踩她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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